返回第一章 厨房中的男人(1 / 2)吃粗粮的咸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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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滴!

嗡!

嗖!

在红灯读秒到零瞬间,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红黑拉花敞篷布加迪威龙如脱缰野马,只一个启动,便将身后的亮银色现代甩出数十米远。

眨过两下眼后,现代车主才缓过神,右手下放,面色发白,颤颤巍巍的放在换挡杆上。

「哇噢~fantastic~baby!」

「Dance!」

“哇噢!I wanna dandandance!”

粗犷的音乐将树上本就稀疏的枯叶全都震荡下来,听见这难听到令人发指的嗓音,连街边的黑底白花流浪狗都鄙夷的皱着眉头跑开。

“狗崽子们!吃大爷我的车尾气吧!”飞出百米远,车上的气垫黄毛富二代正耀武扬威,飞扬跋扈的将右臂伸出敞篷,头也不回地对着后方车辆竖起一根中指。

在这无尽夜空中,中指上的夜光指甲油熠熠生辉,夺人眼目。

“哇噢!欧巴!你唱的好好听啊!!!”面红耳热,坐在副驾驶上的红发白皮小妞同样没个正形,露着的肉比露着的衣服还多,也不知在这近零下十度的夜晚,她是靠着什么魔法撑下来的。

此时的小妞放肆张开自己的红润小嘴,左手攥着一瓶不知什么牌子的香槟,在剧烈摇晃下,大量泡沫喷涌而出,她立刻将小嘴封了上去,但她那樱桃小口怎么可能容得下喷涌的香槟?

刹那间,大量淡黄色的酒水伴随着泡沫从嘴角涌出,顺着鹅颈而下,浸润了粉色露脐背心,还有里面的黑色胸衣。但美妞儿对此毫不在乎,反而下巴一昂闭上眼,高举右手,将香槟瓶口对准自己。

好似旋转把手后,在等候莲蓬头的恩赐一般。

哗啦啦啦!!

“呦吼~~~”

美妞解开上衣,一把扯下那缝口罩都费劲的胸罩,放到食指尖旋转着,放浪形骸的尖叫嘶吼着。

“Nice body!”

亢奋至极的身体分泌出大量荷尔蒙,在酒精和极速的迷幻下,即便是在这隆冬腊月,她也丝毫不感觉寒冷,因为这里是首尔的……

江南区。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即便是在寸土寸金的首尔,江南区也是这里最为富饶之地,这里最不缺乏的就是……

有钱人。

“真吵…”

红绿灯另一侧,坐落着一家中式料理餐厅,和周围鳞次栉比,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不同,这家餐厅只有一层,没有地下室,餐厅顶部的展牌上连闪烁霓虹灯都没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里,只能用几盏通黄发紫,粘着无数苍蝇屎的白炽灯照耀着招牌上的四个大字。

「博兴餐厅」

这是老板儿子的名字。

餐厅的外部装修十分陈旧,铝合金门框早已漆皮不见,露出里面锈黑的金属,若是你上手一摸,保能搓一层铁渣下来,玻璃上的贴膜也被多年的风吹日晒糟蹋成熏黄褐色。

一眼望过去,就好似七十岁老烟枪的那口大黄牙一样。

碎报纸,黑塑料袋,外加几块半碎的红砖头。

在这家风雨飘摇的餐厅门口,伫立着几株电线杆,上面的红色喷漆口号昭示着这家店的年头。

可惜这是在南韩,若是放到RB,怎么着也能混个什么百年老店的名头,体现所谓的狗屁劳什子工匠精神。

长夜难明,此时的餐厅早已打烊,只有后厨的几颗灯泡仍在摇曳照耀着,现代节能灯的清澈冷光和这家老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终于…到了。”

在博兴餐厅的牌匾下,正昂首挺胸站着一名西装革履,约莫二十七八的精壮男人,左手戴着亮银色的腕表,右手拎着一套黑绿色的礼盒,瞳孔中散发着烛火般的光芒。

龙虎精神,红光满面。

四角眼搭配金丝边眼镜,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

不过面前乌漆麻黑的凄冷餐厅让他皱起眉头,踌躇不前,心中打不定主意。

「他不会放我鸽子吧?」

他左脚上前一步,抬起左手盖在眉毛上,遮挡住牌匾的瘆人灯光,眼仁左右转动,迟迟见不到人的他不免有些急了,只得俯身到门口上,压着嗓子吼叫道:

“张理笙!你在哪!”

当!当!当!当!当!当!

餐厅后厨里,一阵忙活后的男人放下了手中菜刀,而后随手掀开锅盖,将里面的面团取出,扔在砧板上,用围裙匆匆擦擦手后,弯腰便从橱柜里掏出一根通体黢黑的擀面杖。

擀面杖足有手臂长短,婴儿拳头粗,用来擀面有点长,用来打架又有点短。

咯吱…咯吱…

他一手扶着擀面杖,一手不停的转着面剂子。

男人很高,约莫快一米九,只需稍稍抬头,后脑便能触碰到天花板上挂着的节能灯,清冷凄白的灯光下,映照着一张五官清秀,温润如玉的脸。

自上而下,皮肤白皙,四肢修长,肩背宽阔,若从背后细看,能发现他略有一点倒三角,但他身上并没有显眼的健硕肌肉,大概率只是单纯肩宽。

板寸头,椭圆脸,柳叶眼,驼峰鼻,厚嘴唇。

线条匀称,体态硬朗。

样貌虽然称得上清秀帅气,但也远算不上鹤立鸡群,百中无一,这般男人走在大街上即便不会引得万众注目,可若你真遇到,从他身边路过时也必然会情不自禁的瞟上一眼,而这一眼,必然会落在……

他的一双眼眸上。

相较于朴素的其他,男人的眼眸是格外显眼的,并非是其形状漂亮,亦非是他瞳仁如墨般黢黑…

而是单纯因为这对眼眸的神彩色泽。

那是如古井明月般的眼睛,明亮润泽,一尘不染,目如明烛,好似世间一切在他眼中皆无所遁形。

让人自惭形秽。

吱!吱!

就在男人聚精会神的擀着面剂子时,身后两米外,调料柜下方的墙角洞里,一个灰色三角小脑袋悄然无声探了出来,玻璃球眼珠滴溜转,粉嫩的鼻头微微摇晃着…

这是一只老鼠,连头带尾足有炸油条的筷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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