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钦开门看到徐玲玲站在门口，吓了一跳，脑子里想起了今天他是突然跑出来的，当然也忘记跟她说了。开学后有一天徐玲玲抓着他的肩膀，颇具威压感地说“那咱们平日里保持距离，私底下的时候你可不许抛下我不管啊。”

虽然是小孩说的傻话，陈钦其实也没当一回事，不过当时确实有点威压感，总之陈钦是答应了。

今天其实还是第一次忘记，本来还以为要被埋怨，开门后徐玲玲的目光绕过陈钦，往里边看了一眼：“诶，你果然在这啊。”

却又紧接着说道：“刚才练完后等了好久你都没回来，回家后陈叔叔也来问我说你怎么没回家，我就知道你是在这。”

陈钦连忙问她：“今天突然有点小事，你没跟我爸说吧？”

“没有啊，我把你书包拿回去了，还告诉陈叔叔说你在运动场那帮忙呢。”徐玲玲进来把俩包子放桌上，“你饿不饿啊，我还拿了吃的呢。”

陈钦正回头收拾东西呢，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笑嘻嘻地看着他，一副在等他表扬的样子。

“你还会体贴起人了。”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只是平日里没机会嘛。反正……我没做错吧？”

平日里就看到你在扒拉人了。陈钦腹诽着说道：“还行，再机灵点能给你带个项目了。”

“嘿嘿。”

徐玲玲大概不知道带项目是什么意思，不过总之她很高兴，然后一高兴就又来扒拉陈钦了，陈钦收拾好东西，一边吃包子一边跟她出去锁了门，出去的时候想到了下午那点事，心里倒是隐约有了些明悟。

人与人的关系当然有需要遵从的边界，这种情况毕竟是有据可依的，但他这里到底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了，公司的人其实大概还是不太懂得如何与他相处，这个小青梅当然也是如此，可能是找不到现实的成例、没法跟其他人一样跟陈钦相处，现在大概也是在跟试图凑近取暖的刺猬一样，只是在试探互相相处的距离边界而已，其实用不了想那么多。

这么想着，陈钦松了口气，脑海又机械地转向了刚刚做成的版权生意。

而徐玲玲和往常一样，安静地、乖巧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下了彩钢房的楼梯。

下楼的时候，一对租住在同一层的情侣从彩钢的楼梯上迎面走了上来，准备去他们租的房间里过夜了。

情侣在笑谈着，看到陈钦这个小邻居身后也跟着个女生，两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轻佻地说笑着什么。

陈钦对这对吵闹的邻居没什么好印象，不过总之还是礼貌地没有给他们翻个白眼，也没理会他们，只是咬了一口手里的豆沙包走了过去。

不过就在双方错身而过之后，徐玲玲小心地回过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对笑谈的男女咚咚咚地走上楼梯，走向了后方昏暗的走廊。

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徐玲玲站在原地看了很久。

“喂，看什么呢，小小年纪的，快回家了。”

“你自己也没多大，就比我大了四个月！”

小姑娘皱起了小鼻子，又和往常一样跟陈钦吵闹了起来，两个小孩回到印刷厂大院，在院子里分手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