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割法最直观的结果就是沈清彦和沈宜修割稻子的速度直线下降了。沈宜修只觉得像是又回到了第一次干农活的时候,连镰刀都不会会抓,割了两下就觉得累的腰酸背痛。
但沈宜修没有抱怨,而是埋头继续干活。
因为大哥说这是嫂嫂让的。
嫂嫂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他相信嫂嫂。
一直割到日暮西山的时候,沈家兄弟才停手,这亩田也就只剩了遮住柳月的那一小块。
沈玲安早就玩累回来了,靠坐在柳月旁边吃柳月下午给她的牛扎糖。
嫂嫂一共给了她十五块糖,她分给了兰花、桃花一人一块,自己吃了三块,再给大哥二哥三哥一人留一块,那她还能吃一、二......七块!
柳月见沈玲安翻来覆去的数自己的糖,找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教沈玲安认阿拉伯数字,等沈清彦忙完过来的时候,沈玲安正蹲在地上苦大仇深的默写一到九。
嫂嫂明明平时很温柔啊,为什么一开始教学就变得这么严肃,她就是想先吃块糖再学嘛。结果嫂嫂就把她的糖糖全部给没收了。
叫沈清彦他们已经忙完了,柳月也就暂时中断了教学任务。
“忙完了?”
“嗯,回家吧。”
古代照明主要用的是油灯和蜡烛,这两项对于底层农民来说都不算便宜,因此雨禾村严格奉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则,此时也纷纷停止手中的工作准备回家。
刚割完稻子的田都光秃秃的,沈家这还剩了半截根株的田就显得格外扎眼了。
沈清彦可没把再生稻的事情宣扬出去,所以村里人都搞不明白沈家这是要做什么,纷纷小声议论。
“沈家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沈家也不是第一年忙秋收了,不会不知道怎么割稻子吧。”
沈清彦的父亲本来村里唯一的举人先生,在镇上开了一家私塾,生活还算富裕,是以沈家之前虽然也种地,但都是请的长工来干活,直到双亲先后染病故去,沈清彦为了治病变卖了大半家产只剩下了青砖房子和五亩地,他们自然也请不起长工来帮他们干活了,于是沈清彦就放下纸笔,开始学习种田了。
刚开始沈清彦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村里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不少,天天念叨着“百无一用是书生”之类的话,可是十二岁的沈清彦硬是咬牙学会了怎么种田,甚至将自家田地打理得比村中种地多年的人家更好。
“怕是突然傻了吧,不傻也不会娶了个病秧子媳妇。”
“我觉得不像,沈家大郎可最是精明不过了。”
“这么割稻子怕不是有什么门道在里面。”
老李头最是热心,跟沈家关系又好,直径走过来打听:“小彦啊,你留这么长的稻杆干什么?”
村里人见有人主动问起,纷纷侧耳想听听沈清彦的说法。
沈清彦早就料到这种割法会引起村里人的注意,原本是已经在心里编好一套说辞了,但望着老李头干瘪消瘦的脸时,却又有些犹疑,纠结了半响,还是说了实话:“我想试试能不能种出再生稻。”
都是土里刨食的,他很明白收成对村里人的重要性。老李头这几年帮了他家不少,他不想骗他。
老李头显然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有些楞神:“再,再生稻?”
他干了一辈子农活,可没听说过稻谷还能再生的。
柳月主动开口解释:“是我让清彦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