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王靖不懂得尊重,实在是许守云这字写的够差。
别的不说,光是握笔这一块,许守云就显得有些力道不足。
而后落笔更是扭扭捏捏,字体歪歪曲曲也就算了,还时常滴墨,亦或者撇捺粗细。
人家都是字如其人,许守云这个字,比稚童还要差,就这个样子。
要是能通过县试,那主考官都不需要审了,直接带走,连同其他考官一起抓,不会有一个是冤枉的。
“守云啊。”
“你这个字迹,只怕要练上一年了。”
王靖出声,言语之间带着安慰。
实际上这种字迹,想要练好来一年都不一定够,除非许守云这一年勤勤恳恳,废寝忘食的练字。
不然的话,一年真不一定。
听着王靖开口,许守云也有些尴尬。
这也没办法啊,太久没有写字了,更何况是毛笔字写?
“这样,保举信老夫就不写了,这段时间你在刘家好好跟着我学。”
“等老夫离开刘家后,找刘员外说一番,让你跟着我,今日我也与你大伯谈了许久。”
“不出意外的话,不会有人反对,如此可以解决你当下的情况,也能让你安心磨练一二。”
王靖出声,他料到许守云字迹不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差。
“多谢先生栽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守云没有理由不答应啊。
再者还有一点,自己的字确实差,差的有点离谱,自己都不忍直视。
“好,天色也晚,你早日休息,这四书道理,你细细去看,等过几日老夫再慢慢教你,读书之道不是两三日便能学会的,莫要心急。”
王靖这番话带着安慰,许守云听后认真点头。
至于纸张笔墨王靖留了下来,给许守云练字去用。
等到王靖走后,许守云长长叹了口气,等待一年,实在是让人有些心痒痒。
“前世为什么就不学点书法呢?”
许守云多少有些后悔。
不过一刻钟后,许守云没有选择入睡。
而是继续默写千文录,虽说字丑,可自己不能放弃,难也的学。
而与此同时。
刘家侧院。
许升平一脸笑容,他从王靖那里收获了不少学问,对这次科举更有把握,如何不喜?
而床榻边上,刘氏正在宽衣,有些冷笑出声:“你这个侄子有本事啊,竟让我弟弟为他说好话,给你这个侄子更换客房。”
“也不知道你这个侄子到底用了什么招数。”
刘氏冷笑,不过心中也充满着疑惑。
“这谁能知道,你这弟弟本身就有些喜怒无常,可能是守云这孩子讨他喜欢吧。”
许升平对这种事情毫不在乎,他管许守云住什么地方,眼下唯一在乎的事情,就是自身科举。
“讨他喜欢?”
刘氏脸上的笑意更浓,不过是嘲笑。
“不管他如何,总而言之,你这个侄子就是个灾星,生下来就克死了自己的娘,长大又克死他爹,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招他来做什么。”
“过几日正意和品云要回家了,我别的不管,要是你这个侄子敢招惹正意,你看我不抽了他筋不,你别到时候又心疼起来。”
刘氏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凶狠之色。
许升平听到这话,也不做声,对于自己这位夫人的态度。
他倒是很能理解,一切的原因还得从几年前说起,就是他第二次科举时,将夫人和膝下儿女送去乡下住了一段时间。
也就是那段时间,结了大仇,自己一双儿女,随了刘氏,自幼就有些蛮横泼辣,跟许守云争闹起来了。
原本孩子打闹,也不是什么大事,结果没想到自己儿子辱骂许守云克死母亲。
许守云一时失智,把自己儿子抓的满脸是血,当然许守云也没讨到什么好,身上也全是血痕。
然后又被他伯母,也就是刘氏打了一顿狠的,还被自己父亲也就是许守云的爷爷,罚跪一夜。
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夫人再也不去乡下,也从此恨上了许守云,对他自带恨意。
不过这种事情他不在乎,他也没心思去管,科举才是他唯一想的事情。
因为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机会,抓住了这次机会,必然飞黄腾达,可以扬眉吐气。
所以面对刘氏这番话,许升平讪笑着道。
“夫人,您就放一百个心,要是守云当真不懂事,要打要罚随你,你开心即可。”
许升平直接卖了自己的亲侄子,压根没有丝毫感情。
听到这话,后者才满意,随后也不理会许升平。
丑时两刻。
客房当中,许守云整只手都无比酸痛。
千文录一千零四个字,但他学的是一千六百个字,抄录起来足足耗费了一个半时辰。
也就是三个小时。
一遍下来,许守云感觉整个人都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