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时候他们是遂愿,可是日子大不如前都是好的,怕是连命也没有。
难道他们真的恨自己如此?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让自己倒霉?不至于此。
姬冰海自问,对这些族内使绊子的人,自己一直念着都姓姬,留了许多情面,手段远远不如对外铁血。
不然的话,他们早就该夹着尾巴想着怎么在自己治下活命了,还敢想东想西?
难道正因自己容情,他们才愈发放肆?但内斗再狠,里通外敌、砍倒自己栖身大树会招来什么结局,三房那个女人精明如此,绝不会不懂。
还缺了什么关键。
姬冰海感觉迷雾重重,局势从一开始就走向了自己并未预想到的方向,便是最根上有不明。
怎会如此?
她叹了一口气,愈发觉得头疼。
“压力不要太大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姬冰海瞪大眼睛,连忙转头,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正立在窗旁,嘴角含笑。
“长青!你竟然已经回来了?”
她奔过去,揽着他,嗔道:
“是不是已经来了一会儿了?怎么这么喜欢偷看!”
“是呀,本来想等你洗浴,一饱眼福,可惜你看起来并无此意。”
陈长青笑眯眯道。
姬冰海脸颊泛红,媚眼如丝,声音糯糯:
“你若想看,现在也无不可……”
眼见小别再见,冰山立马就要变作火山,陈长青心里一荡,但还是记挂着正事:
“咳,那两个子弟,向家恐怕不会轻易放?”
“谈那两个扫兴货干什么。”
姬冰海有些幽怨,忍不住捶了他一击粉拳:
“死了更好。”
“呵呵,可不想让我姬东家损了面子。恐怕许多人等着看笑话?”
姬冰海脸色不虞道:
“没错。齐伯说已闹得满城风雨,那俩废物恐怕还沾沾自喜的和人在雅间吃酒。”
“我去把他们带回来。”
姬冰海一惊:
“不可!万一向问道对你出手怎么办?说是在云梦海,谁知道此时在何处?为了两条蛀虫,不值得。”
“不怕,云梦海便是我散的,我已有金丹二层。”
陈长青笑道,讲了自己经历。
姬冰海听得一愣,若不是知晓陈长青为人,几以为他在编故事。
“向问道真来,我亦不怕,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陈长青笑道:
“我去去就回。”
姬冰海还未消化完,但见他刚回来就对自己的事上心,眼睛亮晶晶的,声音妩媚沙哑:
“嗯,我这就去洗浴。”
只差一点,陈长青就不想走了。
……
天星酒楼,头两层已是人挤人,围满了看热闹的酒客。
姬家的公子在自家酒楼被向家的人扣了?还要已是真人的姬冰海亲自来接?
看热闹不嫌事大,人均多点了两盘花生米,没座的就站在空处,端着酒碗菜碟。
生意是好,但掌柜的却高兴不起来,时不时抬头看看,满面愁色。
在酒楼最上层,几名锦袍公子围桌而宴,周围还有几名侍从,全无外界所想的剑拔弩张。
“凌峰兄,凌雷兄,此次委屈了,我敬二位兄长一杯。”
向少羽端起酒杯,十分客气。
姬凌雷受宠若惊,向少羽隐隐是向问道钦点的继承人,居然如此给面,他感觉有些轻飘飘的,连忙举杯:
“少羽兄客气。只要能让姬冰海难堪,一切好说。”
向少羽微微一笑,旁边陪同的几名向家子弟对视一眼,皆是眼露轻蔑。
姬凌峰看起来稳重的多,暗暗扫了周围人神色,抿了抿嘴,只是浅酌一口,便放下杯子。
向少羽也不以为意,正要再说,忽然感觉一阵微风拂过。
侍从中有一人突然动了,刚上前一步,结果就闷哼一声,暴退到墙壁边才堪堪停住。
虚空中响起一道“咦”声,然后陈长青露出了身形,笑道:
“假丹巅峰做护卫,看来向家小子身份不低。”
“阁下是谁?我家公子乃……”
护卫咳了两声,沙哑着声音说道。
还没等他说完,姬凌峰意外叫道:
“陈长青……陈真人,你怎么来了?”
向家几人顿时一惊,他们虽然没见过陈长青,这名头却是听过的。
金丹当面,他们顿时有些紧张。特别是一招之间,他就逼退了在向家实力只在向问道之下的这名假丹巅峰。
“当然是来接你们两个家伙。”
陈长青呵了一声,袍袖一挥,将姬家兄弟俩摄来,看也不看其他人,便直接准备走了。
“等等,阁下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未免不讲道理。我乃……”
向少羽站起来,作势欲拦。
“勿要挡道。”
陈长青直接将他拂开,理也不理。
再不赶快回去,洗澡水要凉了。
向少羽一个趔趄,连带着扶住他的侍卫一起退了两步,顿时面色有些难堪,对陈长青的背影喊道:
“阁下如此做派,是不把我向家、不把我父亲放在眼里了?”
“你爹是向问道?好说好说。”
陈长青脚步不停,声音蓦得传遍整座天星酒楼,震得酒楼微微发颤:
“我陈长青既在乱海成就金丹,若不设宴展威,不免不合风俗。”
“便在一月之后,天星酒楼,请向问道向真人赴宴试威,且看我金丹真不真?”
话音未落,他人已远去,竟然一步都不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