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这一月潜心修炼,几乎没怎么关注外界消息。
听谢梦寒一一说来之后,他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简单来说,青阳门又败了。
原本靠着陈长青撞破血月教谋划,青阳门顺藤摸瓜,找到了血海上人的踪迹,将其重创。
正面战场少了血月教一大金丹修士,顿时让青阳门喘了一口气,趁势反推,夺回几个坊市,在距白龙湖六百余里的西风谷外和血月教对峙。
修仙宗门的战争自然不可能像凡人一样两军阵列对垒,而是靠着强力修士带队的小股力量,不断争夺各处坊市、灵矿、灵地和遗迹,并以此为据点固守或出击。
原本青阳门占住西风谷要地,守得还算稳当,却有两个位于重要节点的坊市突然告破,整個西风谷防线瞬间岌岌可危。
而后连场大战,青阳门且战且退,最终将西风谷一线全部让出,退守到了白龙湖以西五百里的金娥山。
五百里,对修士来说,朝发夕至。
“青阳门真是……太拉了。”
陈长青有些无力,除了自己带来的连锁反应,青阳门是一点好消息都不给啊!
血月教就那么强大?同为统治一州的千年大宗,就算实力有些差别,也不能毫无还手之力吧?
他眉头皱起,默默思索:
“原本两宗实力相差仿佛,虽有摩擦,也控制在一定限度;但去年血月教突然大举进犯,是有什么契机么……莫非,青阳门有变?血月教收到了一些消息?”
他眉头越皱越深,隐隐觉得这个判断是正确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猜测一二。
要么是内部出了乱子,要么是顶层实力受损、乃至高层坐化,要么是镇宗之宝有缺……
无论如何,对青阳门的战力肯定大有影响,所以血月教才抓住机会,趁虚而入;而青阳门连战连败,也是佐证了此事。
“这株大树真要倒了?”
陈长青几有呼吸滞涩之感。
他打断谢梦寒的讲述,问道:
“梦寒,你之前在宗门,可曾发现什么异样,听到什么风声?嗯,你之前说不愿回宗门,是……”
“异样?风声?嗯……之前宗门内确实有些风言风语,都是金丹真人之间的纠葛,原本都算正常。不过那段时间,有几位真人似乎爆发了激烈的争执,甚至闹到要动手的地步。”
“宗门的氛围有些压抑,这是其一;另外,我曾经听说宗门对下属的家族附庸,一向不太看得上。我本不把这当回事,但……”
“当时家里遭袭,我是被附近宗门前辈所救的。只是被救之后,我老是想着,他们为什么不早些来呢……我也觉得可能不该怪他们,但联想到之前听来的传言,就总不愿回去了。”
谢梦寒说到这里,有些哀伤,陈长青连忙揽过她来安慰。
“原来梦寒也察觉了,哎……”
“算了,且不论青阳门到底如何看待下面,宗门内应是发生变故无疑了。靠山要倒,又当如何?”
陈长青正在思索,谢梦寒继续说道:
“宗门战事不利,好不容易在金娥山守住,又抽调了不少力量前去支援。现在青州内防务空虚,邪修肆虐,烽烟四起,连白龙湖左近都有邪修的踪迹了。”
“执法堂已出动大半,近日都已有人斗过法受了伤,自然没有空再办月考。”
陈长青恍然,便问道:
“那让我出外勤,是要巡逻么?”
“不。青阳门在余桥坊市驻守的修士被调走,坊市也遭到了邪修冲击,好不容易击退。坊市主余桥老人向陈家求援,执法堂已有人去了。但那边既缺炼丹师,又缺斗法修士,大长老便想到了你。”
“竟还是大长老亲自下的命令?”
“那倒也不是,他只是让我问一问你。因为,按他说,去余桥驻守算是肥差。青阳门现在无力控制所有坊市,家族就想着机会难得,可和周围增进关系。此时去了,或有好处。”
现在在谢梦寒口中,陈家自然是家族,青阳门却不是宗门了。
陈长青了然,以前青阳门限制了治下各附庸的发展,即使余桥坊市距离白龙湖如此近,两边也只有商业交流,未有什么私交;此时青阳门自顾不暇,陈家骤然找到了壮大的机会,动起了心思。
若是两边都有意,那初次去驻守的,自然好处多多,大长老这是在照顾自己。
陈长青十分感动,然后……
“那就不去了。”
他定定神,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