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黄柯表示赞同。
虽然休息的时间短暂,但对于他们这些每天把跑步当成吃饭喝水一样的老兵来说,已经足够了。
于是,黄柯缓缓地探头,查看了一下情况。
在确认了暂时安全之后,也不废话,说了句“走”,便一马当先跃出了深坑。
这次,黄柯打头阵,他故意选择了自己认准的方向,迎着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一边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边迈开脚步,尽量稳住节奏跑步行军。
事实上,到他们跑出一定距离之后,就基本上不需要警惕伏兵了。
毕竟是直径一百公里的范围,即便一个加强营的兵力,也不可能做到处处设伏。
所以,他们只需要支棱起耳朵。
及时地躲避那些开着东风猛士在大草原上游弋的侦察兵就好。
其他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相对安全的。
而在这方面,偏偏又是黄柯非常擅长的,因为有着超凡听觉、超凡感知,他总能在视野之外就听到车辆的声音,并迅速计算它的行进方向,及时寻找遮挡物躲避。
因此,大半天下来,他们几乎没有遇到太大的危机。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轻轻松松完成任务,到达目的地。
因为自始至终,他们需要面对的最大困难,就从来都不是那些围追堵截的追兵,而是在缺少食物和水源的情况下,在两天两夜的急行军之后,来自生理和心理的极限挑战。
现在,时间来到了下午四五点钟,他们正在经历第一个,极度的饥饿期,与疲惫期。
看着一辆辆飞驰而过,明显是到了饭点,回营地就餐的师属侦察营官兵。
躲在低矮的矮坡下面,七个人,脑子里不可避免地都想到了食物、水,还有可供休息的床。
许三多挖了一把鱼腥草,每个人都分几根。
“折耳根,又叫鱼腥草,虽然有点腥味,但是能吃。”
甘小宁吃了一口,又呸呸呸地吐了出来,两眼无神地咒骂着死老A,死侦察营。
黄柯也嚼了一根,味道的确不怎么好,但能补充水分。
所以,他强忍着不适,一口一口咽了下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想弄只野兔回来,你们吃吗?”
甘小宁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烤着吃吗?我吃,我吃!”
马小帅被这么一说也直咽口水,但他不傻,“咱们这种情况下,能生火吗?”
“这个时候生火,跟找死没什么区别!”成才冷冷地说了一句,“黄柯的意思是,生的兔肉,你们吃吗?”
“班副,他说的是真的吗?”马小帅满脸的不敢置信。
“我去,黄柯,你不至于这么拼吧?这又不是八年抗战,又不是抗美援朝,不就是一次选拔考核吗?生的兔子,那玩意儿怎么吃啊?”甘小宁更是震惊。
“不吃是吧,你们不吃,我吃!”黄柯咬牙下定决心,起身离开了众人。
没多久,他拎着一只受了伤,但还在挣扎的野兔回来。
当着众人的面,用军刺豁开野兔的大动脉,然后立即用嘴咬住。
浓重的腥臭味瞬间充斥口腔,黄柯以强大的意志力,克服着恶心、不适,将兔血吞进了肚子里。
一口、两口……
感觉再多喝一口就要吐了,兔血的流量也开始大幅度下降。
黄柯这才停下,举着野兔对大家说,“兔血可是好东西,能够补充水分,谁来?”
甘小宁、马小帅看着满嘴是血的黄柯,全都忍不住想吐。
可是跑了一天,只吃了那点野战口粮的他们,胃里除了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成才咬牙接过黄柯手中的兔子,可是刚凑到嘴边,浓重的气味就让他赶紧把兔子拿开,还给了黄柯,尽管努力强忍着不吐,但看上去非常的难受。
黄柯又问了许三多和另外两个一直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其他连队的士兵。
两个士兵赶紧摇头摆手,许三多则满脸的挣扎,他知道黄柯是对的,可仍旧下不了决心。
“你们别忘了,名额只有三个,你们坚持不到最后,但是我能!”
说着,黄柯拎着兔子离开了众人一段距离,背对着大家,强忍着恶心收拾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