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杨兰从小吃苦,露天睡觉是经常事,她心疼旅馆钱。
“二姐,这雪眼看下个不停,住涵洞的话太冷了,听我的,住旅馆。”
杨平起身付了饭钱,拉着二姐杨兰就往旅馆去,县医院旁边就有旅馆,一问,一晚上七毛,而且是双人间,现在旅馆没什么人,等于一人住个单间。
看着雪白的床单,以及屋里呼噜噜水响的土暖气,杨兰恍如梦中一般,这摸一下,那摸一下。
“二姐,你先休息一会,说不定一觉醒来,我就回来了,别忘了锁门。”
杨平还示范了一下如何锁门,这个时候旅馆的门是那种铁插销,不懂的还真摸不着头脑,尤其是杨兰这种生平第一次住旅馆的人。
安顿好二姐,杨平离开了旅馆,走在茫茫的大雪中,回首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旅馆,心中一股暖流涌了上来,多好的亲人啊,为了不浪费旅馆钱,竟然还开了灯。
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杨平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三拐两拐朝罐头厂走去。
“快过年了,应该是罐头热销的时候,应该不会停产吧?”
带着一丝忐忑,走了约十几分钟,杨平发现好像走错了路,于是拦住过往的行人打听,还别说,运气真好,第一个问的人是个老大爷,非常认真的给杨平指了路。
等来到罐头厂的时候,杨平站在空空荡荡的大门前,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不会吧?”
看着铁门上的锁链子,咣咣咣,杨平用力拍了拍生了锈的大铁栅栏门。
结果敲了半天,没人回应。
“全都放假了?”
杨平挪动脚步,来到右侧的门卫室,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好像真没人。
弯腰拨开雪层,捡起一块石子,透过铁栅栏门的缝隙,冲着门卫室的窗户丢了过去,杨平没用太大的力气,石子刚好碰到玻璃窗,便失了力道,但也敲响了。
啪。
“谁啊砸我窗户?!”
一道洪亮而恼怒的声音骤然响起,接着,一个乱蓬蓬的脑袋探出窗户,看了过来:“小孩,闲着没事找打是吧?”
杨平笑了:“大哥,这都几点了还睡呐。”
“小破孩,老子睡觉干你鸟事,滚一边去。”
李泽海昨夜喝得有点多,睡得也晚,刚才正在暖暖的被窝做梦娶媳妇呢。
咣,使劲关上窗户,只穿了秋衣秋裤的李泽海打了个哆嗦,麻溜钻进被窝,咝咝咝,倒吸几口冷气,真特么冷啊,铁炉里忘了加炭,算了,睡醒再说。
如此想着,李泽海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想要继续刚才梦中的美事。
啪,刚要迷糊,窗户又响起了敲打声。
“谁家的小孩啊这是,沙比吧,打扰老子睡觉?”
李泽海翻个身,继续睡。
啪,窗户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李泽海怒了,腾一下坐起来,拿起床上的黄大衣,三两下穿上,拎着钥匙串并一根警棒,拉开门,气冲冲走了出来。
“小孩,故意找事是吧?有种别跑啊。”
李泽海生怕杨平跑了,麻溜开锁,抡起警棒当头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