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木质雕梁,喃喃自语道,“若是有些绿植衬托才好。”
他话音刚落,即见空地之上,生长翠绿。
府中留用下人,皆以为赵王是神异之人,恭敬之色更浓。
唯李福不以为意。
安置一番,入住王府。
天色将晚,李福将歇。
忽听人禀报有一老僧登门拜访。
李福不用细想,便知是谁人而来。
他亲自出府迎接。
只见那身着靛色长袍之僧侣双手合十,行佛门之礼。
李福回礼问道,“不知观世音菩萨莅临我处,有何指教?”
门口老僧,身形一顿,复才自然,“殿下真若深不可测。老衲还未说话,便已经知老衲跟脚。”
李福道,“神交已久,岂能不知。”
“大士在我大唐长安布局良久,处处可见身影。小子不瞎不聋,如何看不见,听不着呢?”
老僧说道,“殿下年纪尚轻。岂不知有时没看见比看见了好,没听着比听着了好?”
“大士请进,上坐。”李福将老僧迎进来说道,“哦?菩萨的意思是我就应如那十殿阎罗一般,当个睁眼瞎,应声虫好了?”
老僧说道,“有何不好?殿下此番如此,纵有功绩,百年之后又有谁记得呢?”
“菩萨的意思是?”
“我佛如来,势在必得。皈依我佛,方得正果。螳臂当车,是不智也。”
李福问道,“皈依即可得正果?”
“然。”老僧答道。
李福之前便有堵不如疏,混入其中六经我注之想法。
他顺之说道,“那菩萨既然已经驾临我府,不若便帮我剃发出家罢。”
菩萨道,“善。”
即为赵王李福剃度。
大唐之人皆以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妄动。
李福却无比思想桎梏,发丝寸断只觉凉爽。
菩萨道,“殿下已然皈依我佛,莫要再阻我佛门于东土传教。”
李福说道,“那是自然,吾当推波助澜。”
老僧告辞。
府内之人,瞥李福之亮闪光头,皆不敢直视。
竖日上朝,亦是万众瞩目。
唐皇询问。
李福如实作答,“昨日观音菩萨访儿臣新府,为儿臣剃度。”
唐皇说道,“朕在阴曹地府之时,曾经应允众将士举办水陆大会。”
“今见福儿光头,即刻榜行天下,着令各处官员推选有道高僧,于长安做会吧。”
太史丞傅奕出列,“陛下!不可!”
“此西域之法,无君无臣无父无子,以三途六道之说,蒙骗愚蠢之人。”
“宣口诵梵言,便可免既往之罪,得将来之福。”
“生老病死,本是人间自然常态。”
“刑德威福,亦是人主之权柄。”
“若兴佛而之,则凡俗之辈,皆云由佛,不知人主矣!”
“三皇、五帝,未闻佛法!”
“君名臣忠,国祚方长!”
“至汉明帝始立胡神,然惟西域桑门,自传其教,实乃夷犯中国,不足为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