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略做洗漱,便随着大监王德急行至太极宫。
临近太极宫,王德轻声提醒道,“圣上昨夜有梦,遭遇龙王,龙王说言,殿下适才被唤。殿下如何作答望自思自量。”
李福虽说穿越来这大唐的日子并不算久,但也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唐皇李世民如今还是个轻鬼神,重实绩重民生的帝皇。
从太子李承乾,到十四弟李明,无一不读圣贤书而远乱神。
大监王德这是在提醒李福,哪怕触碰了那碰都不能碰的话题,也要及时悬崖勒马,别引得父皇震怒。
“李福醒得了,谢大监厚爱。”李福答道。
王德这才安心,在太极宫门外高声奏禀,“大家,赵王殿下到。”
“宣,赵王进殿。”
“宣,赵王进殿。”
“宣,赵王进殿。”
……
里里外外几层值守的太监传话,才传到太极宫门外。
李福整理衣冠抬腿迈步,跨入太极宫内,遇见父皇请安道,“儿臣李福,给父皇请安。”
“免礼。”李世民说道。
李福放下双臂抬起头,这还是他成了皇子后第一次见到李世民本人。
壮冠虬须,威容严肃。
他的面额很宽,胡须很长,哪怕此刻是刚起床之时的放松姿态,却也显得不怒自威。
李福的双目与之对视,下意识就想闪躲,却强自镇定,直视回去。
若是连这点压力都抵挡不住,那还怎么正常交谈呢?
若连正常沟通都做不到,那还怎么挽大唐天倾?
“甚好。”李世民赞道。
“赐座,上茶。”
李福半个屁股坐在胡椅上,却没有去碰茶杯。
他怕开盖有奖,杯子里再来一条小龙。
“说说吧,泾河龙王那事,你为何说与我有关?”
李福顿了三息道,“袁守诚乃神佛所化,醉翁之意不在酒,整泾河龙王是假,陷害父皇是真。”
“何出此言?”
“漫天神佛羡我大唐亿万子民勃勃生机,欲化人心为香火,欲用财富供养其身,此举必然动摇父皇定下的“重民生,轻鬼神”的社稷国本。”
“可若父皇不变,则大唐社稷国本亦不变。”
“所以,欲谋求大唐,必先陷害父皇。”
李福继续道,“袁守诚设下计谋引泾河龙王触犯天条,按律当斩。儿臣顺水推舟让龙王认怂,本该无事,天庭却不光倒查三百年,又让魏丞相问斩,再诱泾河龙王梦求父皇。”
“若是父皇答应,泾河龙王若死,责任是父皇的。”
“若父皇不答应,泾河龙王死后也必然怨恨父皇。”
“泾龙冤魂必然日夜恐吓父亲,最后怕是父亲神游天外,遁入地府。”
“这又如何?”李世民问道。
李福答道,“若父皇魂魄地府一游,必看炼狱酷刑,必遭冤魂索命,必目睹生死簿上剩余阳寿。迫使父亲在生死大恐怖之间,改变‘重民生,轻鬼神’之初心。”
“那吾儿觉得为父该当如何。”
李福字字千钧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作鬼雄。恪守本心,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