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但其中的威严却丝毫未减。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大汉皇宫,太极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巨大的龙柱直抵殿顶,可此时却仿佛透着丝丝寒意。
阳光透过琉璃窗洒在地面,形成一片片斑驳光影,却无法驱散二皇子刘璿心中的忐忑。
刘禅端坐在龙椅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面容威严。
他目光如炬,盯着下方站立的二皇子,缓缓开口:“吾儿,朕且问你,平日里功课如何?武艺、军略方面可有精进?”
刘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刘璿闻言,身子微微一紧,刚受过责罚的他此刻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挺直腰杆,恭敬回道:“父皇,儿臣功课皆按时完成,从不敢懈怠。至于武艺军略,正是儿臣所擅长,各方面皆得优上之评。”
刘璿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微微抬起头,迎向刘禅的目光。
刘禅微微点头,脸上神色缓和了些许,说道:“朕素知你喜好武学,且有几分天赋。如今,朕有一事交付于你。”
刘禅微微停顿,目光望向殿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刘璿心中一紧,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手心微微沁出汗水。
“你便不要留在洛阳了,去长安,在尚书令法正手下做事,负责经略西域。”
刘禅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刘璿耳边炸响。
刘璿闻言,面色瞬间剧变,眼中满是惊色。他嘴唇微微颤抖,赶忙说道:“父皇,儿臣……儿臣未曾听错吧?去长安经略西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刘禅看着刘璿的反应,神色平静,再次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让你去长安。如今我大汉内部渐趋安定,接下来便是要对外拓展,西域之地,战略意义重大,朕欲将其纳入我大汉版图。”
刘禅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心。
刘璿心中思绪万千,一方面,他感受到自己肩上仿佛压上了千斤重担。
经略西域,这是何等艰巨的任务,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战事,影响大汉的国运。
但另一方面,他心中又涌起一丝失落。
父皇将他派到如此遥远之地,是不是也是不想让他染指皇位?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中升起,便如同野草般疯长。
刘璿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复杂的神色。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父皇,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托。只是……只是儿臣心中尚有疑虑。”
刘璿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盼,望向刘禅。“但说无妨。”
刘禅微微抬手,示意刘璿继续。“儿臣此去长安,远离朝堂,若有紧急军情,如何能及时向父皇奏报?且长安距离洛阳甚远,儿臣怕难以领会父皇旨意。”
刘璿小心翼翼地说道。刘禅微微一笑,说道:“吾儿不必担忧。朕自会安排妥当,设立专门的驿道,确保军情能够及时传递。至于旨意,尚书令法正乃朕之肱股之臣,他会将朕的意思传达于你。你只需安心做事,一切依计而行。”
刘禅的声音中带着安抚。
刘璿心中稍安,再次跪地,说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他抬起头,望向刘禅,眼中满是坚定:“儿臣定当为我大汉开疆拓土,不辱使命。”
刘禅看着跪地的刘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站起身来,走下龙椅,来到刘璿面前,伸手扶起他,说道:“吾儿,你自幼聪慧,朕对你寄予厚望。此去长安,艰难险阻在所难免,但朕相信你有能力应对。西域之地,资源丰富,若能经营得当,我大汉必将更加强盛。”
刘禅的手重重地拍在刘璿的肩上,仿佛在传递着力量。
刘璿感受着刘禅手掌的力量,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再次望向刘禅,说道:“父皇放心,儿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禅点了点头,回到龙椅上坐下。他看着刘璿,说道:“你且回去准备,三日后便启程前往长安。朕会命人准备好一应物资,你只管安心上路。”
刘璿行了一礼,转身缓缓退出太极殿。
走出殿门的那一刻,他回头望了望巍峨的宫殿,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洛阳,不知未来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夕阳的余晖如金纱般轻柔地洒落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整个宫殿群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瑰丽的光晕。
二皇子刘璿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母妃关银屏所在的宫殿走去。
他的身影在长长的宫道上被拉得修长,带着几分落寞与怅惘。
宫道两侧,宫灯已渐次亮起,朦胧的暖光在微风中摇曳,却未能驱散刘璿心中的阴霾。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纠结与不甘,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父皇派他前往长安经略西域的决定。
来到宫殿门前,刘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迈步走了进去。
宫殿内,烛火通明,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关银屏正坐在案几前,手持书卷,静静地阅读着。
她身着一袭素色宫装,身姿优雅,面容端庄秀丽,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听到脚步声,关银屏抬起头,看到是刘璿,眼中立刻浮现出关切之色。
“儿啊,你今日怎么来了,神色这般不好?”她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迎向刘璿。
刘璿走到关银屏面前,扑通一声跪地,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母妃,儿臣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相告。”
关银屏连忙扶起他,拉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温柔地说道:“莫急,慢慢说与母妃听。”
刘璿定了定神,将今日在太极殿与父皇的对话,一五一十地细细道来。
从父皇询问他的功课、武艺,到突然决定派他前往长安在尚书令法正手下经略西域,每一个细节都不曾遗漏。
关银屏静静地听着,神色平静,只是在听到关键处,微微皱了皱眉头。
待刘璿说完,关银屏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儿啊,这或许是你父皇的一番苦心。去了长安,便要做出一番事业出来,莫要再想着争夺太子之位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刘璿抬起头,望着关银屏,眼中满是不甘。
“母妃,儿臣并非贪图太子之位,只是觉得父皇此举,似乎是有意将儿臣排除在皇位继承之外。儿臣自问不比太子差,为何……”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眼中闪烁着泪光。
关银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刘璿的脸颊,说道:“儿啊,你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所思所想自然深远。如今大汉欲经略西域,此乃国家大事,责任重大。你父皇派你去,是看重你的能力,相信你能为大汉立下功勋。”
刘璿微微低下头,心中的不甘依旧如潮水般翻涌。
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母妃,儿臣明白,只是心中实在难以割舍。”
他小声说道。关银屏看着刘璿,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怜惜。
“儿啊,这世间之事,有得必有失。你若能在长安做出一番成就,同样能名垂青史,为我大汉百姓造福。莫要再执着于皇位之争,那只会让你陷入无尽的痛苦与纷争之中。”
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刘璿抬起头,看着关银屏,眼中的不甘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
他点了点头,说道:“母妃,儿臣听您的。儿臣此去长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与母妃的期望。”
关银屏欣慰地笑了笑,说道:“如此便好。你且回去好好准备,此去长安,路途遥远,艰难险阻在所难免。但母妃相信,你定能克服一切困难。”
刘璿起身,再次向关银屏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宫殿。
此时,夜色已深,月光如水般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坚定。
尽管心中仍有一丝不甘,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踏上一条全新的道路,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荣耀与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