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方末独自一人离开了悬空咖啡厅。
不过他暂时也不着急回韦恩庄园找布鲁斯,所以他就沿着眼前的这条路一直向前走着,漫无目的。
撒旦懒洋洋的跟在他身后,竖起长尾。
可天气突然之间就变得不再明媚,原本刺眼的阳光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变得消沉,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巨大的乌云,遮天蔽日,几乎将整个哥谭都要覆盖其中;到处都是水汽;抬起头看一眼,只能看到远处化工厂的大烟囱还在疯狂的冒着黑烟,说不定它们就是这鬼天气的罪魁祸首。
这些化工厂自从哥谭初创的时候就存在了,它们养活了一大批穷人。
同样也养活了一大批躺在床上吸血的工厂老板们。
方末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把污染这么严重的东西放在这里,更不理解这里的居民是怎么忍受这样的污染的,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的孩子生出来是个畸形?
无论如何,方末都决定找个时间去和那些工厂老板们谈一谈,主要是讨论一下工厂选址的问题,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让这里的空气干净一点,鲜花能够更多一点。
当然了,他们估计会很难理解方末的心情,毕竟他们都没在黑天鹅港那个鬼地方待过。
那里是西伯利亚的最北部,眼前就是浩瀚的北冰洋,周围到处都是永久冻土带,一年四季都是灰白色的,几乎没有任何热量。
那里本就是无人区,而黑天鹅港就坐落在这样的一座无人区内。
距离那里最近的城市是维尔霍扬斯克,曾经是沙皇统治年代用于驱逐和关押政治犯的地方,一座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的绝望之城。在一年三百多天的漫长寒冬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寒冷和饥饿选择上吊自杀。而黑天鹅港还在这座绝望之城的北边,就算是用狗拉雪橇来到这座港口都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前提是你不会迷路。
可以说,那是一片被神遗弃的地方。
植物只有一点点的地衣和苔藓,唯一的动物是饥饿的北极熊,几乎没有鲜花和水果,只有象征着死亡的北极罂粟。
唯一值得怀念的就是那漫长极夜下的绚烂极光,方末小时候经常会趁着护士不注意跑出来,跑到那座破旧的塔楼上眺望着头顶,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生活在满是鲜花和水果的地方。
可真的到了哥谭,他才发现这里的污染居然这么严重。
方末有些失望。
“人类总是不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方末看了一眼远处,“当他们失去一切的时候,才会加倍怀念。”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需要找个地方躲躲雨。
恰好旁边就是一家咖啡馆,方末直接带着撒旦钻了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杯热茶,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漫天风潮。
他在这坐了几分钟,几十分钟还是几个小时,桌上的热茶早已冷却…时间概念在这样的大雨面前似乎没了任何意义,只是让人感觉昏昏欲睡,陷入一个又一个离奇而诡异的梦境。
终于,在一片电闪雷鸣之中,终于有些有趣的事情发生。
一个穿着奇怪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把黑伞。
大概是刚刚参加完什么类似于脱口秀一类的奇葩表演,男人的身上还穿着亮绿色的廉价西装夹克,夹克的内部是一件印有巨大问号的黑色紧身衣,头顶那高大的礼帽以及戴着的黑色眼罩让他看来有些滑稽,但这一身装扮着实吸引眼球——以至于原本安静的咖啡厅里立刻响起了一片嗤笑声。
方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专门为了自己来的。
于是在这位男人在开口询问这里是否有人之前,方末就直接说道:“没人,可以坐,找我有什么事?”
“……”方末的问题让男人愣了一下,他上下打量着方末,眼神中带着惊喜,“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也许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行人,你似乎过于警惕了,亲切的…陌生人!”
“早在三个小时前,我就见过你一次。”方末淡淡的说。
坐在方末对面的男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我太心急了…当时我只不过是想试探你一下,但是你的猫很聪明,它注意到了我…所以我决定亲自来找你谈一谈,也许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撒旦,有人夸你呢!”方末摸了摸蹲坐在地上的撒旦,笑着说。
撒旦蹭了蹭方末的裤脚,乖乖的享受着方末的抚摸,可它看向男人的眼神余光,却是那么的冷漠。
男人再次心头一惊,就是这种感觉!
这种像是被老虎、狮子或者是其他猛兽死死盯住的感觉!
“放轻松,撒旦很乖的,不会伤害到你,”方末感受到了男人的警惕,一脚把撒旦踹开,一脸微笑的看着他问:“所以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交易?还是其他…”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先做个自我介绍。”
“当然!当然!名字什么的太麻烦了,你可以叫我谜语人!”男人兴奋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带有紫色问号的卡片,双手恭敬地推到了方末的面前。
“这是什么?”方末问。
“一个简单的谜语而已,”谜语人耸了耸肩,“反正外面还在下雨,不如玩个游戏怎么样?一个略微复杂的填字游戏,比谁的速度更快,输的需要接受惩罚。”
“惩罚……这个惩罚是由获胜者制定还是提前说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提前商量好游戏惩罚,这样简单一些。”方末说。
“没问题,当然可以!”
谜语人嘴上虽然答应了下来,可他的语气却突然带着一丝鄙夷,他似乎已经把方末当成了一个害怕惩罚的胆小鬼。
“太好了,你可能不是特别了解我,我很讨厌违反约定的事情…提前确定惩罚,这样大家都不会违规,然后就是惩罚问题…”方末一脸认真的看着谜语人问:
“谁输,谁死,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