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酒店,一楼大厅。
这座酒店在哥谭已经有了三十多年的历史,一向以七星级的超级服务态度闻名,是不少富豪们的最爱。
戈登小时候就来过这里,参加自己叔叔的结婚典礼。
他还记得当时酒店前的LED巨型屏幕上还放着叔叔婶婶的巨型照片,门口挂着紫色的布幔和流苏,他最喜欢吃的酒店里的蓝莓点心和草莓布丁…
结果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二次踏足这里。
而且这次来这也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抓捕方末。
他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找到了管家阿福的那辆越野车,还在车里发现了一个被打晕、扒光了衣服的小提琴家。
小提琴家说自己原本是准备去康斯坦丁酒店表演的,突然一辆车就冲了过来,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戈登虽然不理解方末为什么会假扮成一个小提琴家混入康斯坦丁酒店,他也来不及思考,直接就冲进了康斯坦丁酒店的一楼大厅。
“这位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么?”门口的侍从走过来问。
“这里最近有小提琴表演?”戈登环顾四周,下意识的开始检查周围环境:“他们在哪?告诉我。”
“抱歉先生,我们最近并没有小提琴演出…”
“少废话,难道你看不出我是警察么?现在配合我的工作!”戈登直接拔枪对准了侍从,怒喝:“他们在哪?”
看着那黑漆漆的枪口,侍从颤颤巍巍的举起了双手,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工资和客人的隐私连忙开口:
“三楼宴会大厅!私人宴会!他们在那!”
戈登二话不说推开眼前的侍从,手枪上膛打开保险,直奔电梯而去。
…
而此时,三楼宴会大厅里一片寂静。
舞台上只有一束直白的灯光倾斜着照在方末身上,他开始动情的拉着小提琴,悠扬婉转的声音时而像是那高山流水之间的瀑布撞上崖底的岩石,时而又像是那低沉的暮鼓在高墙上响起,明明他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小提琴,可他现在的表现堪比任何一位顶尖的小提琴大师。
传说中,这首曲子是原作者塔蒂尼向恶魔出卖了灵魂换来的。
他说他在梦里用灵魂与那个恶魔签订了契约,于是恶魔用他的小提前演奏了一首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曲子,它是那么的艺术又是那么的智慧,那是独属于恶魔才应有的灵感,可以释放出听众的每一个欲念。
而现在,另一个恶魔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他们身前的舞台上,动情的演奏着。
台下的那些怪人们全部沉醉其中,意识陷入了恍惚。
他们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音乐,就连一向严肃如僧侣的他们也不禁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可突然,本该结束的尾音却迟迟没有到来,反而在方末的演奏下,使得整个乐曲攀上了一个更加激烈的高峰。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人满脸大汗的运动完准备休息,可其中一人突然含情脉脉的看着你说我还要…
激烈的小提琴曲不再婉转低沉,反而像是深渊里的厉鬼,就像是方末亲手选的这首曲子一样,如同恶魔站在耳边轻轻的发出颤音,让人心头一震。
“他改编了这首曲子么?”有人惊讶的问。
他演奏的居然是一首自己的改编版。
虽说他们并不反对这么具有创造性的一幕,可他的音乐实在是太癫狂了,令他们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当他们又无法打断,他们真的被方末的这首曲子给震撼到了,感觉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恶魔站在那里,站在舞台上倾情的表演着,接着舞台上的那人身体。
方末一边拉着小提琴一边朝着台下的观众们走去,随意挥洒的汗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身上穿的西服和衬衫早已被汗水浸湿。他开始围绕着那群怪人们开始一圈圈的拉动琴弦。他的脚步飞快,快到如同他拉动琴弦的手,快到了连远处的灯光师都跟不上他的脚步。
终于,在一声句激烈的、如同恶魔嘶吼一般的高音之后,方末手中的琴弦也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崩裂。
刚刚那蒙蒙的尾音和琴弦崩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他们毛骨悚然。
与其说刚刚那是恶魔在对着他们嘶吼,不如说是死者的低吟,他们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曾经那一个个被他们亲手下地狱的叛徒和扰乱者。
这时舞台上的灯光也同时亮起,这群怪人们也终于看清了这位癫狂的艺术家是谁。
没有人鼓掌,没有人称赞甚至没有人敢出声。
在座的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位癫狂的艺术家,认出了那个挥手间屠杀了近百人的表演者,他们一直在追杀的目标,方末。
方末看着平静的观众们有些失望,耸了耸肩:“没人鼓掌么?我觉得我刚刚的表演很完美…”
他的声音环顾在四周,无需闭眼仔细倾听就能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他把手里的小提琴随意的扔到了地上,然后拎着一把还带着余温的琴弓走到每个人的面前,轻轻地敲击着他们胸口。
而这些观众们就如同死了一样寂静,有不听话的观众趁着方末不注意的时刻伸手朝着自己的衣服下摆掏去。
方末立刻跑到他的身前一只手把他拎了起来,把手里的琴弓对准了他的脖子,然后轻轻地、缓慢地拉了起来。
琴弓撕裂血肉,满是腥气的液体立刻如同喷泉一般顺着琴弓的两侧喷涌。
方末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这些观众们没人敢乱动一下。
他们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个恶魔的对手,有人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天神降临,有人在思索着该怎么找机会逃出去。
恶魔的表演刚刚开始,可观众们却总是那么无趣。
“为什么这么严肃呢?”方末决定给他们讲一个笑话,他主动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和衬衫,露出了后背上那些如同在屠宰场的机器里滚过一遍的伤痕,用手指着这些伤痕问:“你们知道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么?”
无人回应,方末只能自顾自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