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指名道姓,林也是用了一小会儿时间,才回过神。用重新聚焦的双瞳,看向问话之人。说:“究竟是哪种,有什么意义?终究改变不了现实。”
“当然有差。一昧地忍让,并不会带来好的结果。憎恨你的人,贪婪的人,无知的人,愚蠢的人,这些人都会有意,或是无意朝你头上踩一脚。即使你只是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才去反击,展现实力。但已经习惯你退避忍让的人们,并不会把这偶尔的爆发当成一回事,他们宁愿赌你仍旧退缩,赌你忍气吞声。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情绪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只会累积。假如这一切没有毁掉你自己,那么你就会去毁灭别人,最终成就魔王之名。”
林听着芬的话,感到有些不对劲,回问道:“妳这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妳自己?”
发觉到自己莫名其妙陷入回忆,芬轻蔑地笑了一下,像在自嘲。她说道:“看来我们之间的相似点,比你想象的更多。不是嘛。”
“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林有气无力地问着。事实上,他也不指望得到什么答案,只是闲闲没事闲嗑牙,随便找话说罢了。他继续讲道:“妳活了那么久的时间,不会在后半段的人生,光顾着报复社会吧。总有些没事干的时候,想着要是当初怎样怎样的话,就不会这么悲惨了。那妳想过哪些解决办法,讲出来参考参考。”
看着某个男人稍微恢复点精神,芬偏着脑袋,想了一下后说:“曾经仔细观察过肉食性的野兽吗。当牠朝着你呲牙裂嘴的时候,其实是代表牠也不想跟你打,所以显露出威胁,希望能够逼退人。假如牠咬人了,也只是迫于无奈的自卫,而非敌意。但是当牠不动声色,没有显露出任何威胁性的时候,就代表着两种可能。一种是在等待一击毙命的最佳时机一种是老到没牙,咬不动了。很有趣的是,人类以为自己是比野兽更加高等的物种,但所依循的规则,却又和野兽没有两样。当你朝着人呲牙裂嘴的时候,大多数人会退避但是当你闷不作声的时候,他们只会把你当成没有威胁性的软蛋,再三的进逼。不管你是伺机给予致命一击,或者是因为种种理由而无法反击,但对另外一方的人来说,你最初的表现就是让他们冒犯你的最大理由。根本没人在乎你被逼急了,是不是会咬人。真的动口咬了,错的就是在你,他们只会有更多的理由怨恨,恨说为什么你不乖乖地让他们欺压。”
芬的长篇大论,直接把林给说懵了。某个男人目瞪口呆,看着说话之人。小片刻后,林才说道:“我还以为妳会随便说说,没想到居然认真了。”
“哪你希望听到什么?百万种杀人的方法?别闹了。”
“不,我只是在想,假如我曾遭受到那些事情,看到有别人步上我的后尘,我应该会看得很开心。而不会认真去劝说别人。”
“我在你心中,是这么恶劣的人嘛。”芬微愠反问,却又是自己噗哧一笑,说:“好吧,我承认我是。看着别人吃我吃过的苦头,的确是蛮解气的。只是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听到这番内心的剖白,彷佛一洗心中连日来的怨气,将所有不快从脑海里冲散。哪怕林再迟钝,这时也是红着耳朵,低着头,憋了良久才憋出一句:“谢谢。”
爱不爱的尚在其次,重点是这份关心,林有多久不曾感受到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响应。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这也把某位巫妖闹了个进退不得。
像是要打破僵局,芬问道:“在你的家乡,你们都怎么面对这种情形的?”
林从来不避讳在两个小徒弟面前,谈论起地球的事情。但大多时候都还是不说的,并不是为了保密,纯粹只是懒得开口而已。如今被问起了,他也就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后,说:
“在我的故乡,挨打要立正,挨骂要点头,总之就是不能还手。才能用无辜受害者的身分,寻求公权力的庇护。要不然大多数主持正义的人都会选择各打五十大板,来把事情大事化小事化无。”
这下换芬傻眼了,好半晌,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评论。好不容易在最后,才挤出了一句感想,说:“就这么个鬼地方,你还整日里眼巴巴地想着回去?”
“鬼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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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我的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