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修打了几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操……”他痛的龇牙咧嘴,揉着屁股,茫然打量着四周的黑暗,忽然发觉自己是真的蠢。明知道千府戒备森严,还要通过这招短工的合法途径进来,真是昏了头了,不是自己在鼻子上拴好绳,让人家牵着鼻子走。
看来回去得好好修养修养,在这沙漠呆的太久,脑子都进化成节肢动物了。
发了两句牢骚,心情算是平复了一些。他掏出火折子,黑暗中迸发出一点亮光,黑房子不大,轮廓被照了出来。
这房间四四方方,高三米有余,四面墙壁上除了一扇门外什么也没有,地面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有几个硬的像石头的黑馒头,和一壶凉水。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溺桶,盖着盖子,还是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看来这狗日的千府招短工是假,骗人牲是真,把人弄进来是要做什么?总不至于是倒卖人体器官吧,难道卖到非洲去挖钻石?操……这千府真是五毒俱全……
“怎么出去嘞……”徐三修口中念叨着,围在墙边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什么漏洞,只有一个出口——进来的门,可就算能打开门,门外走廊里,那么多佩剑武者也不是自己对付得了的。
……
千西青的住处位于千府后院左侧的厢房,一共有三间,里屋那间中,一个素净的白衣女孩端坐在凳子中,满面愁容,眼角挂满泪霜,哭干了眼泪。
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个女人用的梳妆台,她却无心打扮,披散着头发,一声一声地叹着气。
“嘎吱……”
门开了,走进来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穿着麻衣,一身的市井气,格外油腻。
女孩回头,一怔:“阿爹?你……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一进屋,扑腾一声跪在了女孩身前,抱着她的双腿,哽咽着:“翠啊,我的翠,你别叫我爹……你是我爹,你是我爹……”
“你在说什么?”女孩看着他这幅油腔滑调样子,厌恶地抬腿要踢开他,浑身却没有力气,空气中有一股异香,闻久了会让人浑身乏力。
“翠啊,你听爹说,今晚……你可千万得听千少爷的话啊,爹害怕啊……爹害怕……”
“你在说什么?”女孩啐了口唾沫,冷笑一声:“乌右莱,你是那畜生派来当说客的?哼,没想到,你卖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卖我第二次?做梦,你滚,你滚!”她发疯似的甩动无力的双拳,捶打在男人身上。
“小翠,你打我吧,小翠,爹是畜生,对不起你,爹是畜生,血浓于水呀,小翠,看在爹生了你的份上,最后再救爹一次吧……”
“你放心,小翠,千少爷承诺,只要你陪他一晚,就放我们俩走,还给我们钱……等我们回去了,爹向你保证,爹再也不赌钱了,爹找个活做,好好待你,爹补偿你……”
“小翠啊,你就从了千少爷吧……人家千府这么大的势力,捏死我们两个轻而易举,要是你不从他,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会杀了你的,还要把爹……”男人眼中闪过惊恐之色。
“咚咚……”屋外传来两声敲门声,男人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连忙闭嘴:“女儿,救救爹啊……女儿……”这个耍浑了一辈子的乌右莱,也有害怕的时候,他哭成了个泪人,一向利落的嘴皮子微微打绊,也不知道忏悔的话,由不由心。
女孩冷眼瞧着,“哼……哼哼……哼哼哼……”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笑声越来越大:“好,好……乌右莱,你给了我这条命,今天我就还给你了,今天全还给你!”
“我答应你了,快滚!”
男人狼狈地从房间中逃窜出来,“砰!”房门合上,女孩两眼无神仰望着房顶,眼泪哭干了,两行血泪从眼角溢出,眼前的世界逐渐恍惚,脑海中天旋地转,忽黑忽白,骤然耳边响起一声“噼啪”,整个世界遁入一片黑暗……
她看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哀莫大于心死,或许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世界……她紧紧握住桌上的发钗,钗尖抵住大拇指,刺入了皮肉中,渗出几滴血珠,在素衣上染出几朵红梅……
……
徐三修整整在房中徘徊了半个时辰,一筹莫展,任凭他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到逃不出去的法,现在他有些焦躁,只能暗暗祈祷小翠不要有事。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