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是希望你能自由些的,但这一切……最好在你筑基之后。”
白禾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莹光,缓缓转过身,背对着潼飞,声音依旧平稳:“你筑基时,要保护我到筑基,但如果你金丹了,你就会想保护我到金丹,如果你元婴、化神了呢?我清楚,你就是这样过度保护的人。”
“我信,未来的我会遭遇某种不测,我信,你在竭力预防不测。你以前,很变态的,现在因为我……却忽然像个正常人。”
“我并不是在埋汰,相反我,十分倾意这样的平尽……只是,我也想时常和你看看别样的风景,你说我是大帝之姿,但大帝总要独当一面,对吗?”
屋内,久久回荡白禾的平静自述。
潼飞沉默了,大帝不可能诞生于闭关中,只会在乱世厮杀中成长,在极尽璀璨的碰撞中升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那太危险了,远不是被诅咒的气运之子能独自面对的。
比起成为大帝,原来他更希望小白能活下去吗?
仙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吗?
潼飞渐渐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和初衷,发生了些许改变。
沉默,寂静。
许久,潼飞悻悻然道:“小白,你已非荒下村妇,文墨水平愈发了得了啊。还有,我那个不叫变态,那叫放荡不羁爱自由。”
“癫。”
隐约间,潼飞似乎听到破涕为笑的哽咽音。
鼻涕泡嘛……小白应该不会有这么粗鲁。
虽然是个少村妇,但个人修养比他好太多了,所以应该是他的错觉?
最终,潼飞再度挠挠头,好似要把头发抓下,想了又想,终于肯定道:
“给我四个月时间,到时候应该会出现转机,如果没有,我会创造转机,安心,一切有我。”
从穿越至今,他一直抱着游戏人生的浪荡态度,即使勤恳修炼也苦中作乐,时不时翻一翻《鸳鸯大同赋》插图看上一看。
一个人独自闯荡,没有金手指也没有大富大贵,完完全全放浪形骸域外。
是从什么时候,他变得沉稳了?
或许是和小白相处久了,把她当家人看待了吧?
明明在一开始,他只想把小白当工具人的。
责任有时候像一把锁,能够拴住他这样的欲望家。
但他的欲望,需要锁链拴着吗?
不,不能够。
想到这,潼飞忽地冷呵一声,嘴角用力一歪,学着某王勾起夸张的弧度,冷冷道:
“女人只会影响爷的道心,小白!你休想动摇道爷的长生决心!”
嗖~
他有些狼狈的飞出了西厢房,径直回到主房,房门紧闭,又兀自布下了层层大阵隔绝内外。
“唔……转机么?”
她终究,还是太过年幼,总是控制不住心中压抑的情感。
圆夜下的西厢房,皎洁的月光化作一道光圈,映在那张梨花泪雨的小脸上,落在那无声颤动的双肩上。
秋风瑟瑟,人也瑟瑟。
一众杂役少年见证了一切。
眼看着潼飞小心翼翼的进去了,眼看着潼飞一脸茫然的出来了。
紧接着,又看到他一脸难为情的进去了,最后又火急火燎的狼狈离开了。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圆夜依旧,人也依旧,就连那喧嚣不已的晚风……也依旧!
“好快!”
少年们心中一惊,齐齐冒出了这个念头。
但人是会成长的。
而他们的成长,便是念头止于心,这两个震惊万分的字,终于没再脱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