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睁着眼,与他对视,差点望进他的眼睛深处里。
他却在这时,忽地又抬起了头。
“看来是好了。”
尚没有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他继续又说,“这桩事你确实不需要知道得太清,不过你可以给齐深带句话,就说,因你与她的关系,总归同袍一场,镇北老将军的事,本侯可以不插手。”
“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
“……其实齐深也是关心则乱,她在大事上,一向没什么分寸,”说这些做什么,停顿少许,乐山说,“我是让着她的,不然她是不可能伤得了我的。”
“我知道。”他语气平淡,“所以她必须离京。”
乐山投去疑惑的眼神。
“这世上,能伤得你的人没几个,能心甘情愿让着你忍痛为其受伤的也没几个,齐深此时不走,我何以安心。”
乐山再不好说什么齐深只是发发脾气的话,不过转念一想,“你真的能助她出京?”
“……姑且一试吧。”
“还有一桩事”
他打断了她的话,缓缓摇着头,“今夜就聊这么多,余下的,明日再聊。”
“好。”
他又说,“我去山东,着实是为你带了不少东西,你明日来不来寻我”
在外头待的太久了,守后门的婆子睡了一觉醒,溜来起夜,转了一圈,见着门竟然是开的,奇怪着,“这门怎么开了?”
门是乐山方才出来时开的。
沈璞进出她的院子,会让扶九关好门再出墙。
老婆子说着话,猫着腰往外探出身子,喃喃自语,“可是有人在外头?”
“谁在外头呐?”
便不好再留沈璞了,他舟车劳顿,又是深夜,不知是不是没放下手头的事便来寻了她,她抽出了手,“你刚回来,明日必要面圣,快些回去歇歇吧,还能睡上几个时辰。”
睡不了几个时辰了。
他收了手,朝她点头,“便回去了,”又提醒她,开着玩笑,“不要再送,再送就得跟我回公府了。”
“好,不送。”
这里说着话,老婆子静着心竖着耳朵去听,还真觉得似有人就在外头说着话,披了披衣裳,作势要出来看一看。
若是什么浪荡的小蹄子,在这样的档口,可得要好好惩治惩治。
气势汹汹出了来,走了两步,迎面撞见正往这边来的乐山。
乐山表情寡淡,“做什么?”
“老奴,老奴见门开着,以为是底下的哪个下人不当心,”老婆子是被乐山唬了一跳,“原来是大小姐”
乐山进了门,招呼仍起着疑心想往外头看的老婆子,“进来吧,把门锁上。”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