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倒是侧着眼去看她,她这会好多了,是人总有脾气,便是她自己,在沈璞面前,也是会闹小脾性的,见着她今日这样,总也怪责不了。
她拾掇了一番,面上扑了一层粉,但眼睛肿了一圈,不怎么遮得住。
沉芫性子如水,比起同龄人,比起上京的名门望女都当仁不让,她是男人,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沉芫鲜少敢像今日这样跟她大声说话,也鲜少哭的如个泪人。
心里还是心疼她,“好点了没?”
“嗯。”沉芫带着鼻音答话。
真是桩头疼的事,“事情早晚会想明白,要是想不通,那便等个几年吧。”
沉芫缓缓抬起了头。
“如若元三是个真靠得住的,等一个月是等,等一年也是等,我说这些话,不是告诉你我是因着你一哭而对你妥了协,是为着你明知山道有险,还偏要飞蛾扑火的意气,”多像以前的她,“你做这些事时,恐想不到别的,我便不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来压你,你是个明白人,权当是为了我,也先忍过这几年吧。”
“长姐……”
说着说着,沉芫又开始抹了眼泪。
她哭着,哭笑了乐山,乐山掏出帕子,俯下头去,亲替她擦了擦,“都说娇柔的女子哭起来梨花带雨,样子是极好看的,也不知那元三知不知道你的好。”
“阿姐。”
沉芫止了泪,终露出了笑容,她做承诺,“我以后都听你的。”
“嗯……”谁知道她这些话是不是又在唬她,“说归说,你院子里这小半年我都会放着人过去,情势没变前,就不要再与他见面了。”
“好。”
如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里说完了话,气氛刚好了些。
突然间,前头传来一阵马匹嘶叫的声音。
乐山条件反射,拨开了车前的门帘,半站了起来。
前头的马车失了控,车辙松松散散,车夫架不住车,怕是要出事。
沉芫惊得吸了口气。
乐山迅速跳下了车,嘱车夫,“这里先停车。”
前头的马车沿着山路猛得往下冲去,乐山飞快跑过去,听见车里陈媛在哭喊,“阿姐!”
乐山便是再快,也赶不及失了控的马车,车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右侧偏去,乐山刚刚赶到,车便经先前的撞击,瞬间散了架,径直四散,抛出了山外。
乐山顾不得许多,伸手去抓,只来得及抓住一个陈媛,刘氏与那车夫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飞出了山外,落了下去。
“母亲!”沉芫立在不远处,急唤了一声,唤完即软了腿,毫无知觉,便坐在了地上。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