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在养病,脸色虚白虚白的,呼吸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可让她心疼了。
蹲在床头,就这般默默地看着他,蹲了多久不知道,直到听到窗外鸟啼声,才知天快亮了。
不得不起身。
到最后,实在舍不得挪脚,轻轻扯过被角,替他盖实了,这才迈脚翻窗走了。
那人前脚翻着窗子走,床上躺着的人豁然睁开双眸,眸中极尽清明。
她在床头侯了她一夜,他亦,一夜未眠。
而后三天,如此往复,每日那时入,鸟啼声响便翻窗走,没有停歇。
到了第三天晚上,鸟啼声响起,她替他掩了被角,做了件前几日不敢做的事。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一触即离,手感好的不行,手心的软腻简直在扎她的心,怎能控制得住,又伸手,狠狠摸了一把。
不是太重,停留了三秒,于她来说,无异于下了狠手,只因她这颗心,跳着跳着就要逃出窗外了。
不行,不行,再捏一把,最后一把,她便起身走。
深呼了一口气,她抚手,伸出大拇指,欲细细研磨他白皙的脸颊一回。
这世上,怎有生的如此好的人呢。
即使是闭上眼,也能看出他的轮廓,面相清秀,比春日的桃花还要极研,睁开眼了,一双眼望着你,都让人能溺毙致死。
这般想着,双眸只望着他的眼睛,手也摸了上去。
刹时,察觉在微,竟觉得他细长的睫毛在抖动,忽而,他睁开了眼。
明亮亮的眼睛,与她深情缱绻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而此时,她还蹲在他的床头,手正摸着他白嫩的脸。
论战场上驰骋的速度,没人快得过她。
这一回,她翻窗逃走,那也只是一瞬的事,快的没影,床上人慢慢坐起身,转头看向窗口,若不是西窗开了一扇门,他还以为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白日里,乐山半分议事的心思也没,提心吊着胆,一帮人围在堂中,商议着明日便可启程,她应话,神思早跑没了。
副将见她精神不济,做主暂先推了这会,启程的事,再议。
众人抱着头盔,纷纷往外走。
小厮忽跑进堂中,来报,“将军,定远侯请见。”
定远侯。
副将好一番惊诧,他素闻京中这位定远侯的威名,行事十分果辣,“定远侯,侯爷不是在京城吗,怎么连蓝田的事也要管。”
吓的要死。
转头再去看将军时,发现将军不比他好多少。
神色少有的惊骇,那额头,甚至还留下了虚汗。
“将军。”
“嗯,”乐山故作镇定,可嗓音分明不受控,“见,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