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慢慢回味。
就像那年他送来的南通嵌桃麻糕一样,那夜吃的南通嵌桃麻糕,尽管搁得时间久,已经冷掉,但那种味道,到现在也没忘。
后来是有多少天,就是靠着扬州那晚的回忆,不断支撑着她,才得以度过如此漫长又孤苦的日夜。
只是现下,在这种不休止焦虑的等待中,她的心,无法克制地要想起从前的事,总觉得,从前的事就在眼前,而那种心情,也越来越近。
她摇摇头,道,不一样了。
毕竟不一样了,这是今生的事,还是她想太多。
她在劝慰她自己,却没有想到,在碎音坊里的阁楼上等着,一等就是一下午,直到落日西山。
西边的窗口,傍晚朝霞后的余晖撒到她的脸上,行客匆匆,纷纷回家。
沈璞……
从碎音坊的正门出来,她的心情,格外深重。
大管事送到门口,客气说话,“小姐,明几日要来,与我说一声,哎,脚下慢走。”
乐山牵着马,一时还不想回城东。
怎么回事,他是忘了今日的相约吗?
想不明白,在人多的街上,绕了两圈。
夕阳余晖,在这个季节,正正好,天边既不会黑的晚,也不会黑的早。
百无聊奈,耳边有吆喝声,“正宗的南通嵌桃麻糕喽,两文两文,正宗香甜喽。”
乐山牵着马走过去,笑,从兜里掏钱,“给我来两块。”
“好呢。”
那人下刀去切。
乐山看着他的动作,问,“果真正宗?”
“小姐,正宗呢,小的就是地道的南通人哩。”
糕点切好,店家递给她,乐山接过,笑,“闻着挺香哩。”
打开纸袋子,轻轻吃了一口,到底是心境的不同,乐山没吃出那种味道,吃了小半块,正在盖油纸,经过喝茶的摊铺,因由耳力惊人,恰听得见喝茶闲聊的人的谈话,“听说了没,圣上给他的爱女指婚了。”
圣上爱女。
昭懿!
乐山的脚一怔,极其震惊地转过脸去。
茶铺上二人谈话,那人问,“圣上又嫁女啦,这回,指的是哪一家呀?”
“京中都传遍了,你是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呀,是哪位公主被指婚了?”
“圣上的四女,崔贵妃的昭懿公主,哦,被指给了沈国公府家的第七子,圣上的意思,明显着呢。”
“哦,”那人恍然大悟,“是那位小侯爷啊……”
乐山手里还热乎的南通嵌桃麻糕,再拿不住,随着油纸,悄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