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深敢带兵胡闹,是有底气,若事情真仔细追究了下来,她无依无靠的,要如何自处。
更何况,她既要救人,骑匹马来沈府找他,不是更快更方便,他去接个人回来,谁会不给他面子,又何苦闹了这么一出。
平时机灵,关键时候,总在想些什么呢?
这个,“喊齐深来,”事情紧急,她心里,那时只想到了齐深,再没想到别的,“我错了。”
“你错了?”
“是,太莽撞了,下一回,不敢再闹这么大的动静了,”这个事却没法保证,她一心求太平,却总有人在找她的麻烦,“等过几日”
过几日家里安排妥当了,她须得去一趟奉天,长久待在京城,纷扰不断,要再牵涉到他,心里更会不好受。
“过几日怎么了?”
“过几日与齐深说清楚,”暂且对不住齐深,“她这样相助,让我为难了。”
他却多想了,问她,“这件事情上,是单纯与你有关,还是齐深借你,”或者说是借他,“欲涉元府呢?”
若是前者,少不得再抽她一顿,若是后者,齐深那边,要好生提点才是了。
乐山听见他问,脑袋没提溜过来,实话说,“跟流光有关。”
“流光?”
“哦,便是夏黎。”
他自是知道那个夏黎就是流光,初时山中遇刺,她营救时迫切喊的就是这个名字,听一遍,便记住了。
“便是那个,贴身伺候你的侍卫?”他望向她,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
胡说。
“流光是我家里,院中的一个扫地客而已。”沈璞在质疑她的清白与节操,她梗着脖子,阴深深的语气,“沈璞,你竟然出声辱我的名声?”
名声,“在你那浓妆重抹,赫赫对外的名声上,何妨再添我这浅浅的一笔,又有什么关系?”
乐山脑袋,这回转得快了,她听着,竟听出了小侯爷口中,不仅是在对她嘲讽,还带有着一份小小自嘲的意味。
乐山见好就收,收的利落,点点头,“没关系,没关系,你添几笔都没关系。”
最好添到,水乳交融,合二为一,不分伯仲的境界才好呢。
沈璞隐隐,又嗅到了一股,**的味道。
“乐山。”
乐山赶紧收了笑,模样变得正经了。
“咚咚。”
门外有敲门声。
沈璞转头望去,“说。”
扶九在外头回话,“爷,亭上的几位爷久等你不来,着人来喊了。”
“嗯。”
门外簌簌声,扶九下去了。
既有人来喊他,那她也不好再与他在此处多逗留了。
见她有起身的动作,他先道,“这两天,我有些要紧的事要做,得去一趟洛阳,后日午后,才得空,你用过午膳,到碎音坊的阁楼上等我,”说着,从腰上解下了玉佩,递给他,“见玉见人,大管事自认得你,在那边等我一会儿,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有什么话,今天不一并说完了,还得等到后日。
她接过玉,凉凉的,颜色剔透,上头刻着他的名字,单字一个璞,若能卖得出去,得值不少钱。
得了他的好处,她也就点头了,“好呀,我等你。”
他起身,转头来望她,她跟着起身,送他出门,他道,“不用送了,两步路。”
“好。”
领着扶九去了。
路上,扶九走在他身后,他特意停住脚回头望了一眼厢房,与扶九说,“日后她要在屋里,先通告我一声。”
爷没怪罪就好,扶九应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