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曙跟在乐山身后,刚开始还只是在楼下看着,这个时候了,他也顾不得了,翻身跃上了楼,赶在侍卫冲过来前,一把拔开了剑,剑指中空,厉喝,“谁敢造次?”
今日此举,乐山就不打算留情。
“裴定贤,我且告诉你,有我在一日,你莫敢动我陈家人,今天,就是对你的告诫。”
她空出左手,直接扯了她束发的发簪,秀发黑亮,柔顺地垂下。
“你做什么?”裴定贤慌了神,“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跟你开玩笑。”
乐山抽出了腰间的短匕,匕首锃亮,她擦着她的下颚往上划,“心性纯良的人,才能拥有这一头秀丽的长发,长发绾君心,只是你,合该做一**,青灯古佛,经年岁月,潜心为你的罪行反省去吧。”
毫不客气的,乐山斩了她一半的头发。
若说世风如何,本朝女子,发丝是半个身家,乐山斩了她的发,相当于要了她半条命。
这自然不够的,这些身外之物,乐山自己看得并不重,在她嘶吼咆哮中,她扯出她的右手,伸到面前,“你自不知我二妹的秉性,就派人妄加谣传她,你欠她的,不单是这样就能还清。”
乐山反握匕首,在她的手心划出了一条线,将那匕首也送给了她,扔到了她脚下,“那日她受此伤,不及这般,我双倍还你,如此,你我清了了。”
松了力,将她丢在了栏上,脚步行风,拔起了她插在桌上的剑,不想多言,转身就要走。
只是方才这一幕,在高台之上,乐山将人压到了栏上,动静太大,场上正骑马的人,都忍不住停马来看。
看见这场景,在东边宴上的裴安修,惊的打翻了桌上的酒壶,提着衣袍下楼就往这边高台赶。
赶到时,已经晚了,他家七妹被斩了发,丢在一边,盈盈可怜。
郭曙气势汹汹,护卫不敢动手,也没个主意。
见事情结束,郭曙也收了剑,插回腰间,跟在乐山身后,准备与她一道下楼。
“安修——”
三夫人脸色虚白,嘴唇抖的说不出利索的话,“安修。”
“母亲莫慌。”
裴安修赶到,乐山停下了脚,与他对视,只是态度,并没有因此回寰。
看着侍卫围了一圈,堵住了她下楼的路。
她问裴安修,“我不能走?”
裴安修望了一眼被人扶起的七妹,脸色冷了多半,转头再看乐山,挥了拂袖,撤了侍卫,“但走。”
乐山领着郭曙,焉焉然下楼去了。
“安修!”三夫人不满他此举,怎么能就让她走了,“你糊涂了。”
裴安修脸色再好不了了,扫了一眼是由此出的七妹,望着自己母亲,说,“母亲惊扰,这里的事,儿子来处理吧。”
看见他副样子,三夫人及时住了口,不再多说话,对丫头说,“把七小姐带下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