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裴家此举,还是因为三儿的事,她家邀我们家,想必是要为小妹的事,做个了结。”
裴七犯了错,却不登门致歉,焉有邀人去她家中受礼的说法?
“哦,母亲知道这个事了吗?”乐山问。
“还不知道。”
“帖子是下给你的?嗯,这个事,也别跟她说了,告诉三儿一声即可,就问问她,她可愿自己去,她要是不去,那我便代她去。”
就这个事,沉芫没有提出什么看法。
但乐山知道她心里肯定会想些什么,问她,“我这样,合理么?”
“裴家的门槛高,她家里人自不会为了这些事来败自己的名声,亲自来道歉,是万万不可能的。我只是觉得,去还是要去的,就是三儿那边,恐不大会高兴。”
“还是你看的明白,去这一遭,谈不上受礼,但至少让她家里明白一件事,裴七的行径,到底是不对的,日后我离京了,裴家人也不会为难你们。只是三儿那边,还得你好好劝说她。”
“你要离京吗?”
“嗯,秋后天凉了,会外出一趟。”
沉芫知时务,没有多问,与乐山聊了聊帐上的事,聊完就回去了。
到了裴十及笄那一日,陈媛躲在家里怄气,气乐山对她的不重视,裴家毫无诚意,她还要上赶着过去,气得砸了房里两个插花的弧形玉瓶,闹了好一番动静。
乐山总觉得,人一旦生起气来,不能克制自己,是个不好的习惯,但刘氏似乎乐意纵容陈媛这样,只因她最后才听到了这个事,亦发了好大一通火,连带着,对沉芫也冷了脸。
乐山对沉芫说,“要不你也回去吧,我走一遭,回头来,母亲对你也能好点。”
这个时候,沉芫已经掀着帘子进车了,不能说刘氏的不是,但言语是这个意思,“长宁你不是一向觉得我不在乎除却自己以外,旁人的闲事么,既是母亲说两句,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与她相比,她又做了什么事,就是被母亲骂两句,也比不得长宁她日夜在外奔波的累。
“还是你想得明白些。”乐山生生叹了一句。
裴十的及笄礼,定办得空前盛况,全京城里的人,都在等着裴定苒长大。
估计今日及笄结束,上头那边,就会颁来旨意,至于圣上会将她指给谁,想必大多人都在盼着。
乐山却在想,要说几位殿下慕名会过来,那齐深,总不至于也来吧,她应当没有这个闲情,来看什么京城第一才女的及笄礼。
这样想想,心里安生了些。
拜了帖子,二次进府,进去的时候,及笄礼已经结束,宾客在宴,分外热闹,所以没等多少功夫,裴二夫人就着人来喊乐山二人。
如乐山所想,进了屋子,裴二夫人遣了屋内不少人,丫头端来椅子,安置她二人坐下。
“空山新语的茶,你们尝尝。”二夫人道。
乐山端起茶盏,略略尝了尝。
“怎么样?”
乐山放下杯子,不作答。
“晚来天秋,欲催一杯人,”坐在乐山身边的沉芫,端着杯子,再度细细品尝了一口,“茶泽而蕴,香郁味醇,初尝亦回甘,想必是庐山云雾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