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都得受这口气,可见毫无背景的老百姓还指不定怎么受欺负呢?
到时候民群激愤,再想解决就难了。
老管家窗外瞄了一眼,此时日头正大,万一晒昏一两个人,就更不得了了。
“许骁呢?”老管家问。
西琳稍一琢磨:“刚刚见他从药房外跑了过去,看方向,应当是去见殿下去。”
老管家对着离盏道:“走,我们也去。”
这话刚完,药方里光影一暗,门口的光线被一个人影堪堪遮住了。
几人同时看去,见顾扶威坐在轮椅上,被许骁推了进来。
离盏有些愕然。这祁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明明手术的第二日他就能坐起来看书了。如今又过去了几日,气色已经不再苍白。
吃了阻止排异反应的西药,又给他检查了一遍身体,新移植的肝脏也没什么问题。
早上还见他在院子里拉弓来着,墙边那颗老槐都被他射了大洞,他怎么突然又坐轮椅上了?
“王爷,您这是?”老管家疑虑道。
“盏儿,你是时候走了。”
离盏微微一惊,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快赶自己走。毕竟他答应过她,只要她能救活棺材里的男人,他自会帮她摆平白府的事。
离盏吃不准他究竟是何意思,不敢把话问得太直白,只好探着道:“可不是和白府好了。等王爷好得差不多了,才放我走吗?”
“他什么,你就信什么?”顾扶威勾唇一笑,似乎并不对白府的违约敢道懊恼。
“当朝宰相白照芹,二十七就高中状元,从柏芳巡抚一路升迁,做过工部侍郎,当过大理寺卿,最后再到今日的宰相,一路顺风顺水,从无贬职一。这样坦荡的仕途之路,你以为光靠点才华横溢,光明磊落就能得人赏识?”
离盏自然知道白家都是些什么人。“呵,他白家最是腌臜!”
“盏儿明白便好。本王能借着身份压他一头,把你从白府捞了出来。他自然也能借自己草根的身份到祁王府来喊冤。”
离盏被顾扶威的话绕得有些莫不着头脑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得倒是头头是道。可一句话讲白了,就是保了她这几,已是仁至义尽,如今没得办法,也管不得她死活了。
是这个意思吗?
离盏盯着顾扶威,越想越气。当初还求着她救什么棺材里的人,现在自顾不暇,当初的约定便都不作数了吗?
“殿下也是好手段。”她揶揄了一句,放下手里的书。“鱼已经上钩了,便用不着抛鱼饵了是吧?过河拆桥的阴招,王爷倒是用的得心应手。”
“放肆,现在是在祁王府,没有王爷撑腰你什么都不是,猖狂什么?!”
西琳怒道。
顾扶威挥手拦住西琳,西琳不甘的横了离盏一眼,气得直扣老门上的朽木屑。
她跟在顾扶威身边五年了,敢如此跟顾扶威话的,现在全在地底下乖乖的躺着呢。
可为何这个女人能一次又一次的踩他的底线,他就是不发作呢?
许骁将顾扶威推到离盏跟前,顾扶威的眼波如清渠一般静静泄在离盏身上,似要将她洗涤个干干净净。
“盏儿,你是不是离尺的亲生女儿?”
离盏鼻息微窒。这问题来得太过于突然,自己的身份,她从没透露给任何人,他如何会猜到?就因为一个“离”字吗?
连淼淼也吓了一大跳。捂着嘴怯生生的徒一旁,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可再不能漏嘴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淼淼一个劲儿的摇头。
额……这不是簇无银三百两嘛!
离盏抚额无奈,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淼淼一眼。
淼淼被她瞪急了,几乎要哭出来:“师父,我不会的,打死我都不会的。”
好的……那就求求你不要再了,王八羔子!
顾扶威对着家伙满意的点零头,缓缓收回了目光。“只要这个问题弄清楚了就好,走吧。本王既亲手把你抢了过来,便要亲手把你送还回去。”
……
离盏紧紧握着拳头,顾扶威你这老狐狸,美名其曰送我出府,其实跟送我上归西有什么区别?!
你等着,本姑娘有法宝在手,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离盏低头,不由摸了摸藏在袖中的血玉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