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小姐,老爷子说了,楼梯陡峭,你注意脚下,别摔着了。这种粗活就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来做吧。暮大夫应该就是看后院风景好,顺道散散心而已。一会就回来了也不一定。”
“没关系,我会留意,暮小姐也和我是朋友,她可能是真的迷路了。”
“文清小姐,这毕竟是言家的祖坟,您在附近走动恐怕不太方便,还是回庭院里等着吧。”
言武城心里做了决定,不管暮轻歌是生是死,他都不会给她留活路,之前周微微没用给她留了活路,今天这个机会可能就是言家列祖列宗都看不下去,所以让她命丧于此。
想清楚一切,言武城只觉得温文清有些碍事。
“既然是这样,那我先上去了。二爷你辛苦。”文清看到了言武城脸色严肃,态度强硬,也不强求,转身朝着楼梯走了上去。
阿文知道言武城有意支开温文清,连忙打了声招呼,就顺着树林丛钻了进去。
言武城看着阿文消失的身影,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老曹,既然阿文去了东边树林,你去西边,我去坟地里看看。”
言武城分配结束之后,见老曹消失在树丛中,走到墓地门口,打开大铁门,走了进去。
言家墓地整齐划一,按照辈分和地位长幼有序。
墓地早在年前就让他带人,提前打扫干净了。
言谢的话在他脑袋里回荡,“为什么没有那个女人的牌位?”
言武城被堵的哑口无言,他死后的牌位不一定能进言家祠堂,更别说那个女人了。祠堂里的牌位没有他母亲的位置,墓地里没有她母亲的墓碑,他还每年恭敬的像个孙子一样过来打扫,清理。言家谁不在拿他做外人一样看待,现在连他的儿子都要隐姓埋名的过来步他后尘。
言武城咬着牙,心中的怒火突然就爆发了出来,他握着拳头快速的在墓碑处穿行。像是发狂的猛兽。
突然在某一处,言武城看到了一抹鹅黄色的裙摆,他停下脚步,快步走了过去。
“二爷,火气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推了少夫人呢。”言谢嘴角噙着冷笑,眼神阴冷语气嘲讽的看着言武城。而他的身后就靠着一个穿鹅黄色大衣的女人。
言武城警惕的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看向山上的角门。文清正站在角门处看着山下。老曹和阿文在树林中穿行,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别紧张二爷,这个地方是死角。你动作自然点,走到言并文的墓碑前,转个弯,所有人都看不到你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在这里就动手,如果不是我下来,而是他们言家祖孙随便下来一个,你怎么说的清!”言武城看到他左前方还真有个叫言并文的墓碑,他走了过去,钻进了高墙脚下。
他这才看清了暮轻歌的模样,头发散乱,浑身脏兮兮,脸上都是伤口淤青,膝盖上的白色套裙沾满了污血。脸上青灰,双眼紧闭,看着像是死了一样。
“她死了?”言武城怔愣的看着暮轻歌问道。
“二爷是不是很大快人心。”言谢扯动嘴角,他冷笑的看着言武城,眼神闪过一抹凶狠的恨意和蔑视。难怪他一直没拿下言家,就他这种步步为营的做法,言老头子死了他都拿不下言家,更何况言渊现在已经不是残疾,更由不得他去摆布。
“你疯了?在这里动手,你准备把她尸体藏在哪里?”言武城察觉言谢的轻蔑和鄙夷,立刻不满,质问道。
“二爷,你可小声点,把人召来了,这件事我就直接栽你头上了。”言谢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的说道。
“逆子!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言武城压着怒气,却也压低了声音。
“无毒不丈夫,年纪大了,你这脑子不灵光,连心都仁慈了。别忘了,我这次回来可是带着你的孙子回来的,你想想他那圆嘟嘟的样子,今天笑嘻嘻的看着你,有一天你被言家查出来做了些什么,到时候你那孙子无人照顾,嗷嗷待哺饿死了……”
言谢看到言武城脸上的凶光一闪,适可而止的停止了话头。
“你要把她怎么处理?”言武城再开口,声音里多了一层决绝。
“就埋在言渊的坟地旁边吧。你觉得言渊那小子是真的对这女人死心了吗?就因为她不能生育?”
言谢说着冷嗤一声,捏着暮轻歌的脸,女人微弱的呼吸传了出来,“命还真大,如果是你自己滚下去,你应该就不会给自己留后路了吧!”
“你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自己滚下去?”言武城心中一沉,他反而有些不明白了。
“差不多快结束了,上次我来打扫,就整理了一个空置的墓穴,把她抱进去,埋好就可以了。”
言谢懒得解释,让言武城搭把手,两人合力靠着墙角。架着暮轻歌的身体朝着没有墓碑的坟地里挪去。
言武城看着脸上从头到尾带着笑意的言谢,心里不自觉的生出一股冷意,他这儿子心狠手辣,做事果断决绝,如果有一天他阻碍了他的路,他会不会也就随便挖了一个坑,把他也丢进去?
“二爷,注意隐蔽,你可以离开了,走的时候,顺便把大门锁上。”
言武城看着暮轻歌被扔进空置的墓穴里,见言谢要用土掩埋,立刻出声阻止,“这几天有雨,如果用泥土掩埋很容易看到新土,不如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言武城言罢,周围突然刮起了一阵冷风,天上的乌云遮住了升起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