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没和老爷子说过,我也不需要他给我什么回报。孩子是我没保护好。”暮轻歌没想到老爷子对她的照顾,竟然是因为那个没出世的孩子。她还以为是因为。
是了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原因,言渊的病她是去治疗了,可是言渊从头至尾就没有问题,如果言老爷子知道这件事,那她不仅仅没有治疗言渊的功劳,反而有刻意隐瞒的嫌疑。
不对,如果言老爷子知道暮轻歌肚子里有过一个孩子,还是言渊的,那就证明,他已经明白言渊很早之前就没有问题,可他为什么还要装糊涂呢?
暮轻歌只觉得脑袋完全不够用,明明是古稀老人,却精明的像是看穿了一切。
言武城看着暮轻歌脸上复杂的表情,他靠在椅背,很自负地说道,
“你们以为言家是我在掌控,其实一直以来我忌惮的从来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沉浮商海五六十年,你认为他就那么容易被糊弄了?”
“如果他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同意我和言渊的订婚?”
“因为他也相信那个孩子会再次回到你的肚子,这样对言家来说,言家的福报会更长久一些。”
言武城的话像是晴天霹雳,明明是那么不可思议,可听起来却让她相信了。因为言老爷子是那样的人,他相信这些因果循环的事情。
“那言渊呢?他费尽心思救我,为了和我订婚,不顾一切的付出,难道就是因为你们言家所谓的这个什么狗屁因果循环?”
暮轻歌扶着桌子有些站不稳,她的声音听来因为恐慌有些尖锐。
电视里刚好放着一部精彩的相声表演,包袱抖出,逗哏打响,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掩盖住了暮轻歌激动的声音,连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的佣人,都没人回头多看她一眼。
言武城砸了咂嘴,看到暮轻歌被刺激的有些失控,慈祥的笑了笑,眼神里闪着狐狸算计的精光。
“暮小姐,别太激动,你这好不容易有起色的腿,再被这么一折腾,小心永远就站不起来了。到时候成了一个瘸子,你这一辈子也就废了。”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老爷子不是有愧疚吗?还有我订婚被抓走,难道……”暮轻歌只觉得脑袋一片乱麻,到底是什么情况?
“暮大夫,别激动,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好心告诉你为什么。”
暮轻歌的大脑飞速运转,她想不通到底是因为什么。因为孩子吗?还是因为她瘸了?还有言渊不是说过,就算她昏迷不醒一辈子,他也不会放弃她,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还记得你前几天做了体检吗?你自己看到报告结果了吗?”
体检?暮轻歌并没有来的及去看,不是说没问题吗?怎么现在又有问题了?
“体检上面,你所有身体机能完好。除了一样,子宫受损。老天爷让你在冰冷的江海码头活了下来,可江水太寒伤害了你的根本,所以你不可能再让那个孩子再回到你的肚子里了。所以言老爷子才恼羞成怒。”
暮轻歌只觉得大脑嗡嗡嗡的乱响。她腰部受伤的时候还在医院和言渊说她想要个孩子,想乐乐那个小男孩一样,胖嘟嘟虎头虎脑的,天真无邪,软软地娃娃音。
当时言渊提了那个流产的孩子,她当时还安慰他,告诉他还会有的,可她不会再有孩子了,一切都是空想。一切都是她的梦,她还和言渊有说有笑的比划。她还替言渊编织了一个梦。
“不可能,你骗我,那江海的水只是伤了我的腿,我,我怎么可能,我……”
暮轻歌语不成句。最终只觉得喉头发干,眼睛发涩,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言武城看着暮轻歌失魂落魄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走到暮轻歌身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附在暮轻歌耳边说道,
“最近几天,小渊都在小金库,年底公司都放假了,哪里还有应酬,有的只是消愁。”
暮轻歌的笑就那样,措不及防的绽放在黑夜里,绽放在唇边。她就说为什么脱言渊衣服的时候能闻到香水味,为什么言渊会突然那么冷淡。
有了新欢怎么还会想到她?暮轻歌只觉得心中苦涩难言,既然她都已经没有了价值,直接告诉她!她从来也不是死缠难打的人。
再多想一步,为什么当初还费尽心思去救她。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给她希望,又彻底的打破她的生机。
暮轻歌挪着步子移动到沙发上,坐在拐角的沙发上看着著名大导演策划的新年春晚。
佣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好像言武城的话,每个佣人都听见了,她起不了势。和言家可能从此以后便再无瓜葛了。
一直到最后暮轻歌都不知道看了什么。她就是盯着电视屏幕,看着一群人说着贺岁词,还有人在倒计时。
暮轻歌醒悟过来,是新年了倒计时了,她抬头看向客厅,却发现空无一人,佣人早就回去休息了,他们明白还要早早起床准备正月初一的早餐。
暮轻歌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给她父母打了电话说声新年好,她还没给朋友打个电话,道声新年快乐。
客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除了电视屏幕上的亮光,和里面热闹的画面,她就剩一个人了。
“5、4、3、2、1新年好!祝……”屏幕传来主持人响亮喜庆的祝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