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轻歌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雨天。白色的天花板，白色床单被罩，消毒水浓厚，种种迹象表明，她在医院。而且还在病房。

言渊没有守在她身边，房间只有她一个人。暮轻歌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腿没有了知觉，完全用不上力气。

她不愿意承认，扯下身上插着的各种管子，想要爬下床证明她是可以站起来的。

她爬下了床，却没能站起来。过来帮她换药的小护士看到她艰难的在地上爬，不知道是惊还是喜，竟然高兴的惊声叫了出来。

暮轻歌有些尴尬的趴在地上，盯着小护士夺门而出的背影，不知道要不要先喊住她，让她先把自己扶上床，她这么趴着是很不雅观。

思索只在一瞬间，小护士转眼就没了踪影。

暮轻歌没想到小护士去喊过来的竟然是欧阳。

“我觉得还是让神经科张医师或者脑科刘医师过来一趟比较好，我又不是妇科病，也不是要生孩子。”

暮轻歌傲娇的趴在地上，嘴硬的说道。

欧阳白了她一眼。没理她，直接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还记得你上次醒了之后，为什么突然又休克了吗？中间又昏睡了一个星期。”

“为什么？我又睡了那么久吗？”暮轻歌用力捏了捏腿发现还是没有感觉。难道是躺的时间久了，腿部神经坏死了？

欧阳看到暮轻歌捏着腿不停的摆动着，脸色微变。之前做过全身的扫描，暮轻歌的腿，是出了问题，不过能醒过来，而且是醒过来两次，醒过来脑子还能这么灵活，他已经觉得是个奇迹了。

“你听过有句话叫，坏人死于话多吗？”欧阳拿着仪器检查暮轻歌的身体机能反应。一边检查一边说。

旁边的小护士憋着一声笑，噗嗤的笑了出来。

“哎呦呦，半个月不见，欧阳大夫，嘴巴犀利了很多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知道吗？我这种坏人可以活很久的！”暮轻歌躺在床上，瞪着欧阳，撇了撇嘴揶揄道。

“还耍嘴皮子，上次在宿舍醒了之后，小渊让你少说话少乱动，你倒好还没撑到我们过去，结果整个人又昏过去了，小渊抱着你的，没命的往医院跑，我还以为你是回光返照。”

暮轻歌听欧阳这么一说，心里有些难过，言渊应该担心坏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醒过来，大脑像是高速运转，话也就跟着多了起来，却没想结果会再昏过去。

暮轻歌刻闭嘴不再干扰欧阳的检查。她知道这些基本的身体检查，欧阳是没问题的。

欧阳也是实话实说，但是他知道这件事好使，上次言渊和他说暮轻歌的情况，他还不相信，今天他算是见到了。

欧阳拿着瞳孔笔对暮轻歌眼球的告知度进行检查，瞳孔灵活聚光，正常应激反应。

“窦性心律过快，无房颤，血压正常。对事物感知正常。还需要做个脑电检查，核磁共振检查。”欧阳快速的记录着检查结果。

“言渊呢？”暮轻歌等欧阳说完，言渊还一直都没过来，她有些着急了。

“小渊还有点事，一会应该就过来了。我已经让护士站的护士通知他了。”

欧阳本想告诉暮轻歌，周微微的父亲死了，言渊过去处理一些事情，可又怕说多了，暮轻歌会乱想。

“嗯，今天下雨了是吧。一月过了一半了吧？这算是新的一年了吧？”

“错过了元旦，还有新年，等你好了，应该就差不多可以过新年了。大喜事一件。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或者不舒服？”

“欧阳，我觉得脑袋里乱哄哄的，好像要炸开了，像是马达一样在高速运转。”

“送检查。看一下史密斯医生什么时候能过来，他难道又去赶飞机了？”

欧阳对与这个国外植物人催醒转脸是没有耐心了，上次他迟到借口说是赶飞机，这次本来应该在暮轻歌的隔壁房间等候，可现在依旧是没有出现。

暮轻歌被推进了注射了一些药物，让她的大脑平静了下来，紧接着就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脑电检查，血液检查，身体机能检查，核磁共振。

暮轻歌看着身边有些脸熟的权威专家，一时倒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听见他用专业的术语和欧阳交流着。她被一套检查下来，已经没力气听了。

反正是一些身体机能正常，只是腿部神经有些坏死，需要进行康复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