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海就说顾小五：“你大伯现在身子不好，家里头靠你大伯娘的多。”

顾大海的意思是，你拒绝大伯娘不要紧，但是也得考虑考虑大伯，他如今不当家。

“爹，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小宝最近学习怎么样？”

“夫子说他心根本不在读书上头，也这么大了，看由他吧。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家里还不是都靠着你呢。他作为长子，该给的支持已经给了。本来想着，要是他读书读的好，以后么，能帮着你。你也大了，就算大和尚说你三十才能成婚，三十成婚的人也不少，生娃的也大有人在。外头人哪里有自己家兄弟靠的住，遇到什么事，你弟弟担不起来怎么搞。”

“爹，你也想的太远了，还得多少年呢。”

“哎你奶奶最近身体不好，闹着要回顾家村。村里连个大夫都没有，万一磕着碰着一时往哪里送呢。而且我们在京城的铺子也离不了人，都没个人在跟前照顾。阿福说是要跟着回村里，她现在不是和小妹一块学规矩么。要我说，学什么啊，你娘天天做梦小妹能嫁进大户人家。说是学着总比不学好。我就怕学着学着，心也学大了，以后嫁人喜欢挑拣。”

顾小五觉得顾大海是不是心里有事，怎么跟安排后事一样。等顾大海走了，顾小五叫来元宝。

“你找人跟着点我爹，总觉得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正好有人来找她，顾小五就去处理事情了。过了两天，顾小五拎着礼去了顾大山家，顾大山正勾着一只手坐在磨旁，另一只灵活的手往磨里添豆子。慌忙把东西放下来，接过舀豆子的勺子。顾小五就说：“大伯，你咋还在做事呢？大夫不是说叫多休养休养么。”

“小五来啦？我就是闲不住，不动一下，心里不舒服。这几天生意好，你大妮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大伯娘这几天还说家里钱存的多了，去城里买个铺子呢。哎，都怪我身体不争气，每天吃药都拖累不少。”

“您这说的哪里话，生病之前，家里不都靠着您一个人吗？三个哥哥才能长大成人。如今大牛哥过的好，孩子都生了，二狗哥事业上升期，狗蛋在军队效力，您瞧瞧顾家村谁家日子有您这样的。您呢，现在就是把自己身体顾好了就行。非得赚那么多钱干嘛，把人还搞病了。”

顾小五帮着磨豆腐边和顾大山说话。

“能做的动就动，还没到靠儿子养的时候。那你呢？现在摊子搞这么大，还不是天天忙着赚钱？”

“我没办法啊，三十岁才能嫁人，不得靠自己么。”

“瞎说。我们过的好了，你大牛哥几个过的好了，就算三十岁不能嫁人怎么了，几个兄弟还怕养不了你？就非得叫你一个人抛头露面的到处忙来忙去？大伯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了，你几个哥哥都是没甚出息的，所以我看张树那孩子有读书的天分，这才找了你爹，叫他去跟你说说。”

顾大山一番淳朴的话倒叫顾小五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咧了嘴笑道：“大伯，我想喝豆浆，还要吃豆腐脑，大伯做的最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