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说错了,有不少兄弟都想当火头军呢?”张则祥啃了一口煎饼,带着几分崇拜说:
“不说远的,我大唐薛仁贵你应该听说过吧?当年他还不是火头军出生?火头军怎么了?吃得好休息得好,一般的战场不用上,但超过五千人的队伍,火头军必须要随行。当战事紧急时,他们同样要拿起武器对敌。你一来就能当上火头军,不知羡慕多少人。”
何浩然听得一呆,这些话不能说没道理。薛仁贵的大名他当然知道,但人家要不是有实力和运气,早已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正要回话,从远处奔来一骑。
“大家赶快入林隐藏,前方有一队土蕃兵朝这个方向来。”
“啊!”许多人发出一声惊叫,几百号的队伍立即停在原地,一些身体不行的老人妇女,也从马车上钻出来,惊呼声马蹄声连成一片,显得十分混乱。一个身披红袍的中年军官跑到附近高坡上,朝众人喊话:
“大家不用惊慌,快沿着这条小路到山里去。只有两百来个蕃兵,他们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刘云娥抱着女儿出来,对张则祥说:
“我们可以走到山里去,可马车怎么办?这么大的东西一定会被他们发现。”
“云娥妹不用慌,”张则祥看了眼山上:
“这座山并不太陡,你们坐到何兄弟的马上先上去,我一人驾车,能够上到山里。我们探的方向不近,想来那些蕃兵离这里还有些远。”
何浩然开始也被惊了一跳,也不知是不是由于这几天的遭遇,比起以前,他可以说完全换了个人,无论是心性还是头脑,皆非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可比。
他很快平静下来,他问刘云娥:
“你会不会骑马?”
“会一些,带春妮走慢点没问题。”
何浩然松了口气,他安排刘云娥母女俩,坐另外一匹驮东西的马先上山。见已经有不少人向山里跑,让张则祥和他一起,来到中年军官身边。
“王校尉,敌人只有两百多个,我们这里除开老弱妇孺,同样有两百多。论人数不比对方少,何不将他们留下?”
李晟留下二十人,在四周打探的有四个。因为要突袭定秦堡,抽出的个个是好手。并且装备精良,绝非蕃兵可比。
他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在以前除了文学,对军事方面也很感兴趣,这方面的书看了不少。现在他脑子里面装的计策,绝不会低于一个大帅。当然能发挥出多少,真正有没有实用性,那就得看他自己了。
可惜说出来后,连张则祥也带着异样的眼神看他。这位名叫王勇的军官瞪了他一眼:
“数量不比他们少?这些人从未训练过。真要在马上和人家斗,七八人也打不赢一个蕃兵。我们这二十人有自知之明,绝不是那二百多人的对手。”
王勇教训得不够,对张则祥又是一顿吼:
“还傻傻愣着干什么?快将马车弄到山里去。”
“暂时别忙弄马车,”何浩然将要回去的张则祥阻止:
“王校尉,我并不是说和对方硬拼。此山后面是条小道,小道下面有一条很陡的斜坡,上面却是壁悬崖。何不利用马车引他们到悬崖那边,不用多的,有你们二十人在前方引,二百人藏于山中。到时在山上给他们加些料,待伤亡大半时前后夹击,到时候他们无路可逃,连回去报信也不可能。”
王勇听完后没有再教训他们,心里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军人并不怕死,但看是怎么个死法。他是此次负责护送众难民之人,要是这些人全部遇害,他活着回去也难逃军法。何浩然又对他说:
“才两百来个人而已,将军尚且敢一千骑直插定秦堡。王校尉此番若成,也不坠将军威名。再说谁知道他们来有什么目的,万一在山里被发现,到时我们同样是逃无可逃。王校尉,不能再犹豫了。”
此时有许多人已经上山,大家十分齐心,先让一些老弱妇孺走在前面。他们在这里讲话,声音有些大,一些稍年青之人已经拿出武器,迟迟不愿上山,和另外十几个士兵一样,频频朝他们这边看来。
张则祥最先被何浩然说动,帮忙劝王勇:
“王头,何兄弟说得不错,真要是上了山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照何兄弟这个计策行事,我们至少有一半的机会,能将他们留下。”
王勇紧握的拳头一松,用力说出:
“赌了,何浩然,你先带他们上去安排一下,我带兄弟在下面准备。一些细节等会再商量,上面的事就交给你。要是此番不成功,你和我哪怕有命回去,活着也要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