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像忘了,我是六品,你是七品,即便外面有强援,在这屋内,可只有你我两人,如果我要对公子做些什么,只怕公子未必来得及呼救呢!”风三娘眨眨眼,一口烈酒下肚,烫得双颊绯红。
丝线下面盘着一只黑色蜘蛛。
“喏,上来看。”幔帐掀开一条缝隙,无声邀请。
管事又道:“最近几天,也就七八天前,打南边来了群马匪,拉着咱们楼里的姑娘,问东问西,最后还问愿不愿意跟他们走。可以给大价钱。”
唐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随即隐去身形。
停了停,她又说道:“公子这一身隐匿术,真是太方便偷香窃玉了,若不是你脚底钩破了蛛丝,只怕等你离开,我还蒙在鼓里。”
身前的男子却卸了力,惊喜道:“唐文?你是来找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没理会她的小性子。
深夜召见,有些反常,风三娘没让两人进来,只是让女超凡推开了门,她隔着屏风问话。
眼看她要打明牌,唐文大感头痛,犹豫了一会,才叹息道:“三娘,话还要说清楚,我记得你只邀请过我一次,哪里来的三番五次?”
“是”,管事的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唐文和风三娘喝酒聊天。
第一花魁的床,顿时让人想入非非。
“公子这是承认身份了?”风三娘自幔帐中探出头来,看着唐文的方向,扬起雪白下巴。
“那不如去看看好了。”唐文也没有别的思路,蜂鸟追踪味道,结果在这里消失。
唰一下,床幔被拉开。
“没错。”
“他有问题?”管事小心地问。
深夜,北风凛凛。
唐文露出身形,却没撤去笼罩在房间内的隐匿之力。
黄家虽然不愿意,但也无力阻挡。
她已经猜到唐文要找的人,可能和船帮地盘上,四天前的大战有关。
欢场上迎来送往的都是人精,她能猜到,管事也不难猜。
风三娘一听,立刻幽怨起来:“公子还是不要提那个木头了。人家不顾矜持,在大庭广众之下,三番五次请他来我这里作客。他倒好,一次没来过。肯定是打心里看不起奴家。公子您可嫌弃三娘?”
唐文一饮而尽:“现在可以说了吧?”
春蕾院,住的是个商人,来买酒的。似乎去年也来过一次。”
“这就是妾身的超凡虫兽。”风三娘一改刚才语气,声音清脆落落大方。
“果然是你!”风三娘眼中闪过得意。
“是,属下多嘴。”
“那我可当真了。”风三娘莞尔一笑。
唐文放下酒杯,侧耳倾听。
屋内没熄灯,人都没睡。
“最近前院客人里,有什么特别的?”风三娘云淡风轻。
不多时,她来到“春生”院子外面,拿出小瓶,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说道:“瓶里的秘药,见风化作气体,能让人放松精神,昏睡到天亮。”
风三娘将手里的紫色木盒递了出来:“异兽蜘蛛。”
“不敢耽误公子大事,我这就派人把管事叫过来,看看有没有女人藏在我的春风阁!”风三娘不阴不阳地说道。
刚才仔细看了一阵,这人脸色似乎不对。
自从白虎袭城的事儿发生,黄家的嚣张就收敛了很多。
“是,准确地说两位丫鬟去年就见过他,应该能确定无疑。”
院子在百米之外,两人半壶酒没喝完,管事赶了回来:
“属下问过了。”
风三娘皱起柳眉,牵扯到四品,那这事儿还真容不得自己任性。
说完,她又补充一句:“还请唐公子,顾忌影响,若是闹得太大,这里的买卖做不成,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质女子,少不了要你府上混吃混喝的。”
在没有新线索之前,即便几天查不出问题,他也会派人盯着春风阁。
风三娘看着唐文:“最后这春生院里的客人,也许有问题。但似乎又不是公子要找的人。”
见风三娘没接话,才继续:“最后一人住了四天,我刚才过去刚好碰到他房里的两位姑娘出来吃宵夜,据她们说,这位客人,晚上之前很正经,一关灯跟变了个人似的,夜夜不停。”
“要说跑单帮的陌生人,也有两三个,这几天来咱们这儿包了宅院,吃住都在院子里。不过,人数不多,倒也正常,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些生面孔过来寻欢作乐。剩下的,恕属下眼拙,并未发现什么不对。”
唐文喝着她素手斟满的酒,听着各种故事,看着她绝美侧脸,心里忽然闪过一个词:情绪价值。
有小孩拳头大小,通体如黑玉一般,看着就不凡。
“怪不得。”
风三娘却完全没让唐文感觉不自在。
风三娘拿起银壶倒了杯酒递过来。
“风大家不要说笑了,在下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再说了”,唐文嘲讽道:“风大家不是有相好的么!”
拈起之后,丝线似乎有活着的特性,在空气中,自动卷曲了几下,仿佛想逃离他的手掌。
“一直没换人?”
“问题在哪?不就是假正经?”唐文真不太懂。
“啪嗒”,唐文把盒子合上,问道:“蜘蛛预警?”
果然有问题,好像是隔着一层皮革。
床边明明有布鞋,她却踮起雪白脚尖踩在木头地板上,燃起炉火,温起壶酒。
“我听说你身边五品高手,白虎部落的?!”白幽若又抓紧了他的手。
唐文用力一撕,男子醒过来,迷茫的双眼,瞬间恢复清明,没有喊叫,只是一把攥住唐文的手,准备反击。
两人说着话,门外脚步声响起,女超凡从前院将春风阁的管事带来了。
“这群人估计是想建个青楼,苦了那边的女人了。”风三娘判断道。
“呸!我刚才是试探,公子想得美。”女人眼波横生,媚态尽显。
“公子不怕我下毒?”
唐文抬头一看,更加诧异,不知什么时候,这女人裹起了一袭旗袍,明艳动人,却不带风尘气,更没了刚才举手投足的勾人之意。
风三娘又提醒道:“人可能不多。”
风三娘没说具体四天前。
风三娘补充道:“蛛丝断掉,往往会黏在人身上,三天以内,异种蜘蛛都能感受到蛛丝在哪儿。即便离得很远,也能察觉到大致方位。”
“先喝一杯。”
唐文并未靠近,精神力接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是白色丝线,一圈圈如同云烟。
风三娘旗袍外面,披着一件纯白大衣,如同翘家少妇,漫无目的独自散步。
“不是这个,就是近几天的事儿。”
唐文心里发堵,明白了白朔两人的下场。
“不能让那个女人得逞!她肯定在回家族的路上,如果她带着探索队先回去,那朔叔就会白死,我之前答应送给火焰营地的物资,也不会兑现!”
没等唐文说什么,她又低落下来:“太晚了,为了彻底躲开追捕,我躲在这里四天,那女人肯定早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