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子文手抬高了一寸。
“五五十文!”
“一个陶罐才三文钱,你卖五十文?!五文要不要,不要我摔了!”
“小祖宗,小祖宗!最低十文,不能再少了!再少还不如摔了!”陶瓷店老板已经哭喊得跟死了儿子一样。
曹子文扔了十个铜板在地上,提着狮子烛台,大摇大摆走出了店面。
走到半道,把曹子建哈呲哈呲抱着的双耳罐一并提起,兄弟俩连蹦带跳回来了。
等曹家四子走远了,陶器店老板在后面跳着脚地骂:“这特么与抢劫何异啊!”
曹昂翻看着曹子文曹子建搬回来的烛台和双耳罐,撇嘴道:“十文钱买两个小件!算便宜他了!”
在曹昂的心中,什么都没有粮食金贵。
当然,他不知道青瓷的出现对现在的所有人以及整个华夏历史意味着什么。
新事物往往是这样,在最开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昙花一现还是杀出的一匹黑马,独领风骚。
“那我们再去弄两件回来?”曹子文曹子建几乎是异口同声喊出。
居然抢劫上瘾了!
“行了,这玩意拿着不好拿。什么时候月黑风高再去,要多少都行!这样的无良奸商,最好把他的店砸了!”
子桓想的也是,今天的正事是看赵家小姐,不是砸瓷器店。
说起那赵家小姐,竟然与赵子龙是一个地方人,都是常山真定人,他爹爹原是当地的督邮,不幸战乱中死了。
原本母女俩打算到许都投奔舅舅家,然而,舅舅家哪里是能投靠的地方,不仅把母女俩赶了出来,还把母女俩所剩不多的一点银首饰也算成了饭钱,当成赔款了!
她舅舅的儿子,也即赵小姐的表哥看上了赵小姐的女色,在母女俩走头无路的时候想要要强行霸占赵小姐,结果这特么十分惨烈的一幕竟然被曹昂这种老好人遇上了。
然后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很狗血的英雄救美,美人入怀了!
曹昂可怜其母子,为其在西市郊外租了一个小院,每日送些吃食银俩。
子桓三兄弟跟着曹昂进到赵家小院时,赵小姐的母亲正在东厢房织布,赵小姐则在门槛处低头纳鞋底。
“哟,子修公子来啦。晚儿!”
赵母哑着声音一喊,赵小姐便抬头对着曹昂莞尔一笑。
把手里的鞋底和针线放在身旁的篮子里,取下指头上的顶针,逶迤着亚麻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走了过来。
曹昂把手里的食盒递给赵家小姐,含笑道:“这是愚弟的心意,请姑娘笑纳。”
赵小姐接过食盒,也不打开看,就把食盒递给身旁的老母和小丫鬟,请曹昂子桓几兄弟进屋。
那个屋子黑洞洞的,就放了一张床和一个织布机。
十分简静,却可以清晰看出来,是女子的闺房无疑。
子桓哪里敢进去,腼腆着笑容走到赵母身边,把食盒给她打开。
娘的,他要早知道赵家这么困难,一定舀个十盒八盒带过来,让他们慢慢热着吃,反正是冬天,放不坏。
可惜只带了两盒。
子桓想起霸陵桥上赵小姐给的那一包碎银子,心里就愧疚得不行。
他要早知道情况是这样,无论如何也不会要那一包碎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