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群臣都奔跑着去告状,子桓只能拿到西郊只长树和石头,寸草不生的贫瘠土地。
众官员这一搅和,子桓得到的口令转瞬就变成了“不管东郊西郊南郊北郊,只要是许下的荒地,能开垦出多少算多少。”
人的境遇往往是这样偶然而又必然。
幸运与不幸,是相随着不停地运转着的。
所以没有好运与恶运之分,它都是有限地停留一时。
由于人类生命的短暂,人的感官领悟方式营造成一个短暂、局部的格式,看不到全部事物延申运转的长链,只看到长链中的一个环节,好与坏只是有限的暂时经过,所以为好、坏而喜而忧是毫无必要的。
要耐心等待下面的一个情节,又一个有限的暂时。
这就要人在失意的情况下不要灰心,得意的时候不要飞扬。
要懂得耐心地去等待。
原本子桓要面对的是西郊的荒原,现在却是整个许下的沃土。
不得不说境况逆转得太快,幅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安排完一百三十号流民住下,天已经黑了。
卞氏也派人来找子建了。
因流民中妇女和孩童居多,子桓的处理方式简单粗暴,妇女和三岁以下儿童,全部住在锡福记烧饼铺的北屋和东厢房。
刚租下的隔壁院子住三岁以上男娃和那些老兵。
当然木工基地及柴房水房全搬至新租下的铺面的两间耳房内。
回到司空府自己的小院中,华佗就扛着麻袋来领钱了。
说起他舌战群臣,替子桓挡枪的英雄事迹,简直浮夸得不成样子。
“算了,看在您老帮我这么大忙的份上。今天的收益多分您一成,喏,都在那里了,全是您老的,随便拿。”
子桓撸嘴指了指锡福提回来准备明天买碗筷的钱。
入不敷出啊,牙疼。
子桓说完就准备去洗澡,却被华佗一把揪住道:“亏得我还铁了心帮你,怎么就这些?”
“这还是明天准备饭店开张买碗筷的钱呢。全给了您,我都不知道明天买碗筷的钱上哪儿弄去。”
华佗瞅了瞅还不够他垫麻袋底的钱,皱眉道:“这么说今天生意不是很好?”
“好得不了。但是您老也听说了吧,来了一百三十个流民。又是管饭,又是住宿安置。对了,还有几个有病的,明天跟我去给人家瞧瞧。”
子桓扔下这句话就进了澡桶。
买碗筷的钱没了,明天只能让那些半大小子去山上砍竹子回来自己做,顺便做点牙签。
不然老曹剔牙齿里的肉丝还用手掏。
疲惫的一天,泡泡热水澡是最解乏的。
然而,水不热,是凉的……
“锡福!”
子桓扯着嗓子喊。
怎么也见不到锡福的身影。
可是身子已经下去了,跑出来会更冷,他只好一边在澡桶中扑腾,一边狠狠搓四肢,加大活动量,嘴里高歌“冷冷的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