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氏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子,但是如果子桓真的因为摔了一跤就被曹操排除在自己的儿子之列,对她卞氏来说却是很大的灾难。
在古代,子以母贵不假,嫡出庶出,高贱自分。
但是母更以子贵,儿子再怎么着也是儿子,是未来的一份保障,庶出的儿子也有翻盘的可能,且可能性极大,历史上这种例子数不胜数。
孩子,是那个时代之下妇女除了丈夫之外最强大的依靠,尤其在妇女年老色衰之时,孩子的功用就体现出来了,即便孩子没有达到父母的期望值,他也是父母的养老金之一。
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希望。
卞氏忐忑不安地从曹操处出来,左思右想,不明白曹操的最后那句话的意思,问身边的碧桃道:“你觉着大公子像是摔坏了脑袋的人吗?”
碧桃扶着身体微微发福的卞氏下了台阶,实在摸不清自己的主子此刻到底是什么想法,疼爱小儿子是一定的,但是这会儿又关心起大儿子。
要按照她这个奴婢的看法,明显大儿子比小儿子靠谱,做事稳重不说,还董事。
小儿子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然后是胡天嗨地的玩,有时候看盯着她贼溜溜地看,虽然只是四岁,还小,却彷佛已经有了男女之思。
人说三岁看到老,大公子四五岁的时候她是见过的,非常地董事,五岁人就开始习文学诗,六岁骑马射箭,一看就知道是个勤奋上进的。
这小儿子虽好看,嘴巴灵活,逗人喜欢,但是说到要成气候,就不知道以后会是个什么样。
碧桃谨慎道:“昨日看子桓公子与子建公子一起玩雪,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反倒是比以前成熟活络了不少,照顾子建公子也挺周到的。”
“你觉得他说的烧饼店怎么样?”
“奴婢奴婢觉得……烧饼店虽好,却有夫人身份。”碧桃两腿一颤抖,扑通就跪了下去。
卞氏一听,正暗合了自己的心意,她因为出身卑微,生了三个儿子,才在司空府有了一点点地位,如今正是提高自己身份的时候,如果再去开什么烧饼店,那岂不是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随便说说家常,怎么就害怕成这样。平日我对你们是严厉了点。去把香料的事安排下去吧。”
卞氏虽出生不好,但是却最懂得用身边的人,这一点与曹操有得一拼,说着话,随手就拉起碧桃,与碧桃并肩而行,继续拉家常。
卞氏的香料生意成了,子桓却在为自己的烧饼店发愁。
没钱,能干啥事?
“我是不是每年都有压岁钱?”
锡福说的一点不假,想想都是,一千二百钱要是能开店,那简直是见鬼了。
锡福见公子又问钱,皱眉道:“压岁钱都在卞夫人那里呢。”
果然是,压岁钱自古至今就是一个走过场。
子桓小的时候,每年亲戚们给的压岁钱可不少,可是转手就被老妈当礼钱给了别人家的小孩。
有的他甚至都还没捂热。
在院子里转了足足有十圈,还是找不到快速来钱的路。要在后世,跑银行贷款都批下来了。
无意间瞅见子建颠着圆滚滚的肚子,嘴上的油还没揩干净,在抠院墙里的雪冰。
一声令下叫他过来,子建立马就颠着小身子跑过来,扑闪着眼睛道:“哥,找我何事?”
“有钱吗?”
人的生命真的是很奇怪,这水灵的小不点,昨天高烧个半死,一个晚上竟然就能活泼乱跳得像只树袋熊。
只是那鼻涕,彷佛两道瀑布一般川流不息,挂在嘴巴上,就差流进嘴里去了。
子桓蹲身下来,在地上随手捡了一块木柴皮,把他鼻孔里的鼻涕擦干净。
“有啊,好几袋呢,在阿娘那里。”
子桓还没擦完,子建抬起袖子,唰地一下就把鼻涕抹得满嘴满袖子都是。
抬起手来想扇他一巴掌,见小丫头正望着,忙换了一个姿势,拧着他的小嘴,告诫他要时刻讲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