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众寒门弟子无不齐声叫好,而孟云生、高麻子一伙人脸色却阴沉得可怕,特别是毛六、毛奇父子,心中又是嫉妒,又是害怕。
若是辛炎再制成一种法符,制成的法符数量就将与毛奇一样,都是四种。
顿时,整个试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辛炎手中的符笔。
南宫云珊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不过,她却并不露声色,她对辛炎道:“你还有什么本事,也一并使出来吧。”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强大的感染力。
“弟子遵命!”辛炎被南宫云珊一激,心中一阵激荡,手上一动,法诀就已成形。很快,一道看起来柔弱无比的火苗从笔尖处冒了出来,在虚空中微微颤动着。
辛炎小心地呵护着这缕火焰,仿佛怀抱着一个婴儿。
南宫云珊紧盯着这道虚弱得像随便一阵风就能熄灭的火焰,眼中放出了一丝期待的光芒。
也不知为什么,辛炎觉得自己的心中格外宁静,状态竟好得出奇,法诀也使得远比平日要灵动自如。
辛炎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明悟,身形竟筛糠般地抖动起来,笔尖也剧烈地颤抖起来,突然他的符笔猛地朝虚空一点,那缕火焰陡然暴涨,化为一道惊天烈焰,没入了符纸之中。
“赤焰符!”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谁也没有想到辛炎居然还有这一手。赤焰符与烈火符同为火属性法符,但是品质更高,威力也更胜一筹。
南宫云珊眼中全是兴奋的光彩,大声赞叹道:“好!竟然在比试场上领悟了赤焰符的制法!”
这样一来,辛炎与毛奇都制成了四种法符,但是辛炎制成的赤焰符比烈火符威力要更胜一筹的,双方之间,高下已判。
南宫云珊笑着对辛炎道:“看来你果然没有吹牛,还真有几分本事。好了,这制符组的第一名归你了。”
“等一下!”孟云生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说道:“制符比试只考较弟子对五行法符的掌握情况,只凭种类多寡和法符的品质优劣论胜负,现在毛奇和辛炎都制成了四种法符,质量也差不多。按照惯例,双方在台上战平的话,以年岁长幼论胜负,也就是说年岁小者胜出。”说着他看了一眼高麻子,说道:“高麻子,这两人都是你符工司的,他们的年岁生辰如何?”
高麻子一听,顿时心中一喜:“我查过双方的入门玉牌,毛奇的年岁清楚无误,是年十七岁又一个月。”说着他顿了顿,故作为难之色:“至于辛炎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入门玉牌生辰、籍贯等都是空白,所以年岁无从查证……”
“这怎么可能?”孟云生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弟子怎敢欺瞒孟殿主和南宫大小姐?”高麻子装出一幅惶急的样子,双手托着早已准备好的辛炎的入门玉牌,对孟云生和南宫云珊道:“这是辛炎的入门玉牌,请孟殿主和南宫大小姐查验!”
“哦?”孟云生接过玉牌看了看,把玉牌递到南宫云珊手上,说道:“玉牌上确实是没有他的生辰和籍贯!”
“咦……”南宫云珊接过玉牌,脸色不禁一变,她赫然发现辛炎的入门玉牌上面的字迹竟分明是南宫无极的笔迹……
“我也和大小姐一样,也十分怜惜这个……辛炎的才华。”孟云生见南宫云珊不出声,以为她不同意,装出一幅为难的样子:“可是家有家法,门有门规。按照门中例规,在这种情况下,凡事年岁、籍贯不详者,均判为负。”
“你……”南宫云珊不意孟云生一伙竟无耻到了这般地步,心中气急,一时之间却又难以辩驳。
主持比试的孟云生,而不是她。依门中禁律,纵然她贵为掌门千金,也不能干预比试。
“我们赢了!符工大弟子归我们了。”毛六、毛奇一伙顿时高叫起来。
“符工大弟子归我们少爷了。”
“哼哼,这么一个穷鬼也配跟我们少爷斗!”
“就是就是,符工比试,我们少爷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
一群杂役跟班也纷纷怪叫起来,这是他们在主子面前表现的大好机会,所以人人都不甘落后,一个叫得比一个响。
不过,毛六还是显得分外高兴,一连声吩咐章琅道:“快,快放焰火!庆祝吾儿夺得符工大弟子。”
“是!老爷!”章琅恭敬地应道,说着他转过头冲着其他几个跟班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老爷吩咐?快,快放焰火。”
其他几个跟班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纷纷把手中的焰火放上了天。
顿时十几道七彩的光焰冲上云宵,炸成一团团绚丽的烟花,这些烟花几经变幻之后,居然化为一行光焰大字,经久不散。
“热烈祝贺毛奇少爷成为新一代符工大弟子”
……
一众贫寒弟子对此没有一个服气的,却又无可奈何,连南宫大小姐都没有办法,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毛奇见辛炎一直还站在试台上,心中老大不高兴,连声喝骂道:“臭叫花子,你还不快点滚下来,别碍着本少爷领取符工大弟子的玉牌。”
“不许无礼!”孟云生怕惹毛了南宫云珊,连忙制止毛奇,他甚至还假惺惺地安慰辛炎道:“第二名也不错嘛……”
“第二名确实不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辛炎依泰然自若站在试台上,甚至他的脸上还多了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微笑。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大吃了一惊:“不过,孟殿主如此裁决,弟子不服!”
辛炎声音并不大,却又清晰可闻。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
辛炎的话一出口,顿时激起了轩然大波。
“这小子想夺符工大弟子想疯了吧。”
“哼哼,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疯!照他这样大逆不道的行径,依门规当诛!”
“对!居然敢质疑孟云生师叔的话!杀了这小子,以正门规!”
……
“这家伙怎么这般莽撞呢?”南宫云珊不由为辛炎担心起来。按照门规,若是忤逆师长,最轻的也要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她看着犹自是一脸若无其事的辛炎,心中又急又气。可是当她看到辛炎那微微翘的嘴角时,突然心中一动……
孟云生死死盯着辛炎,声音像从阴沟中渗出来一般,阴冷无比:“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他说话时带上了一丝灵力,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压过了全场弟子的声音,在场的所有弟子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笼罩全场,许多人连气都喘不过来,一些修为稍逊者更是气血浮动,身形摇摇欲坠。
“弟子只是实话实说!”辛炎处在压力的中心,只觉得心头有如鹿撞,头痛得要命,他竭力运起灵力,强撑着不倒。
他的修为与孟云生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不过片刻就已是支撑不住,身子竟像是筛糠一般抖动,不过他犹自不肯服输:“我……说……孟殿主……如此裁决,弟子……不服!”
“何必如此着急呢?让他把话说完又何妨呢!”南宫云珊素手一挥,辛炎和众弟子只觉身上的压力荡然无存,他们知道是南宫云珊出手相助,心内无不感激万分。
“既是大小姐有命,我就给他一个机会。”孟云生心中怒极,可是又慑于南宫云珊在场,发作不得,他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对辛炎道:“你说我裁决不公?有何理据?你若是说不清楚,可别怪门规无情。”
辛炎调匀了气息,这才道:“我可没有说过孟殿主裁决不公!我说的是孟殿主如此裁决,弟子不服!”
“你……”孟云生何曾如此被人戏弄过,心中怒极,脸红得像猪肝,厉声喝道:“你竟敢和我逞口舌之利!好,那你说说我的裁决有何不妥,你又凭什么不服!”
辛炎竟是一点也不害怕:“弟子只是觉得,比试还没有完成,就急着宣布比试结果,从来也没有这样的道理。所以弟子有些不服气!”他的声音不高,却吐字清晰,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比试还没有完成?”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
辛炎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完成了冰封符、锐金符、青木符和赤焰符四种法符的炼制,按照比试规则,他还可以尝试炼制地刺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