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风赔着笑,道:“洪爷说的是,小的说的就是屁不,连屁都不如。来人!”
徐三早已备好了三包银子呈上来,一包一百两的,令两包每包五十两的。
燕风双手端着装着一百两银子的包袱给洪岢,笑道:“区区小物不成敬意,望洪爷哂纳!”
徐三把令两包银子分别送给洪岢带的两个随从,笑着:“上差笑纳,上差笑纳!”
燕风送的礼当然不薄,两个随从不敢接望着洪岢。
洪岢接过包袱掂量掂量,冷笑道:“哈哈!你这厮在三蝗州你抢来的营生每月收入少说六七千两银子,这点儿东西只能打发我们这些要饭的,但别忘了这一亩三分地的菩萨知州靳铧绒!爷爷没工夫给你拐弯儿抹角,你这厮出几成供奉三崲的菩萨?”
燕风媚笑道:“小的早有心孝敬咱这三崲的菩萨,只是苦无机会!小的打算出十成孝敬。”
洪岢狐疑:燕风疯了!全部收入拿出来孝敬知州老爷?
燕风看看疑鬼疑神的洪岢,郑重其事道:“小的真心实意,万望菩萨不弃!”
洪岢看看诚心敬意燕风,仍是将信将疑,道:“一言为定?”
燕风斩钉截铁道:“小的绝不反悔!”
洪岢再次打量他,思忖须臾,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真的再没有什么所求?”
燕风道:“靳大人是三蝗州的父母,小的是父母的赤子,作为儿子孝敬父母天经地义焉有所求?”
洪岢道:“那就立字为凭吧!”
燕风道:“小的小的还有不求之求。”
洪岢道:“哈哈!黄口孺子,玩儿什么把戏?”
燕风道:“只求一睹父母大人尊严,万望洪爷成全!”
洪岢道:“你这厮好大的脸面,我家老爷乃是一方诸侯岂是你这相见就见的!”
燕风想说看看两个随从,洪岢明白吩咐随从回避。
燕风道:“小的愿把自己一半的生意拱手送给洪爷,望洪爷成全小的一片赤心。”
洪岢道:“难得你对我家老爷一片孝心”
燕风道吩咐徐三把文房四宝取来,当场立下字据把自己的一半产业恭送洪岢,把墨汁吹干叠好双手递给他。
洪岢接过字据揣入怀中,脸上露出一丝笑颜,道:“找准机会,洪某自当给你引见,你就静待佳音吧!”
随后燕风把洪岢及二随从殷勤送走,洪岢等背着银子怡然自乐走了。
洪岢受了燕风的好处,在知州靳铧绒面前自然说了不少好话。金铧绒何等狡黠推断出其中猫腻只是不说破,也想看看如此不惜血本的燕风究竟是什么人物。一日,靳铧绒在府邸蹴鞠场召见燕风。
靳铧绒中等身材,面色白皙,肿泡眼,蒜头鼻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胸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玉环绦,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正与六七个清客蹴鞠。
蹴鞠场边上立着两位头陀,都在二十三四年纪,体形彪悍,身着僧衣,腰悬戒刀一个白脸蓝眼,一个隆鼻深目。不像是中土人。这两位僧人乃是“碧眼金毛伽蓝镇中州”西京长寿寺的方丈惠广禅师的门下高徒,白脸的是“铁臂头陀”向泽春、隆鼻的是“滚浪沙弥”李攸村。靳铧绒自知倚官仗势鱼肉百姓唯恐刺客寻仇,以重金请来惠广禅师的两个高徒,“铁臂头陀”向泽春、“滚浪沙弥”李攸村充其保镖。这日虽是在自家,他还是怕燕风以晋见之名前来行刺,随即招来向泽春、李攸村随其左右。
靳铧绒与清客踢球踢的兴趣盎然,燕风小心立在从人背后观瞧。踢了片刻,几个后生球技欠佳,靳铧绒兴趣索然往往周围的人,道:“唉!偌大个三蝗州竟然没有一个能陪本州踢上几脚的,扫兴,真是扫兴!”
燕风大着胆子,上前施礼,道:“恩相!小的胡乱踢得几脚,不知能否陪恩相踢几脚?”
靳铧绒看看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的燕风略有几分好感,道:“既然踢的,不必拘谨,快快上场子!”
燕风把袍前襟拽起扎揣在腰带边,谨慎进了蹴鞠场。燕风动作娴熟拐、蹑、搭、蹬、捻发挥的游刃有余,“风摆荷、秋风扫落叶、倒转乾坤”,才几脚,靳铧绒喝采,燕风把平生本事都使出来奉承金铧绒,“旱地捞鱼、佛入满门、鸳鸯拐、神龙摆尾、鱼钩吊、燕归巢”这球一似鳔胶黏在身上的。靳铧绒连声喝彩,禁不住和燕风一同踢起来。金铧绒踢的尽兴,约半个时辰收住球,饶有兴致,问道:“后生姓名?”
异形烈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