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什曼坐在马车里面,尤朵拉就枕在他的大腿上,平躺在他的身边,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希什曼紧握着尤朵拉的手,感受着她微微跳动的脉搏。
只希望那个女公爵不要骗自己,尤朵拉已经染上了渴血症,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
希什曼微微掀开了被子,尤朵拉腹部的伤口已经被随军医生做了简单的处理,用高浓度的烈酒消过了毒,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止住血了。
野外条件太差,希什曼没敢让他们做危险的外科手术。
只希望尤朵拉能够撑到康斯坦察,虽然现在的医疗水平还是非常落后,并且很多的医疗常识都是希什曼教给那些医生的。
现在的外科手术这种东西,缝个伤口还好,若涉及内脏,那死亡率高得吓人,很多都是活生生疼死的。
不过只要有一丝希望,希什曼都不会放弃,他默默祈祷着,自己发疯捅了女公爵几十刀她都没有死,你可别被捅了一下就死了。
变成怪物就变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希什曼低头看着尤朵拉的脸,闭上了眼睛,忍了好久,但还是没能忍住,眼泪不断滴落着。
两世为人,尤朵拉作为一个跟希什曼一同长大的人,此时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了自己的怀里,让希什曼真切感受到了生离死别的滋味。
自己怎么跟伊索达尔交代?
而且已经答应了艾米,要带尤朵拉去见她了,怎么跟艾米解释?
希什曼握着尤朵拉的手,她的手指冰冷地,却在此刻忽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不是脉搏,而是真的颤动了一下!
“嗯?”
希什曼猛然睁开眼,却发现尤朵拉的眼睛好像快要睁开了的样子。
“尤朵拉!不要说话!不要动!”
希什曼大喜过望,连忙说道:“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安全了,你也还活着,好好休息!”
不知道尤朵拉刚刚的动作,是清醒了,还是尚在梦中,也不知道尤朵拉有没有听到这一句话,最终她的手再也没动过了,眼睛也一直紧闭着。
还有心跳。
希什曼长舒一口气,好兆头,还活着就好。
马车缓缓停下,小亚历山大将车门打开。
“伯爵大人,我们到了。”
到了,终于回到了康斯坦察。
希什曼半闭着眼睛,显得非常疲惫道:“进城,把那个女公爵和本神父,都带去至高堡,你跟我一起去,让那些小队长负责押送,其它士兵们直接回营。”
“是!”
终于到了
希什曼爱怜地抚摸着尤朵拉美丽的脸颊,面无血色、嘴唇发白的她,此时显得异常地娇弱。
自己一次鲁莽的行为,居然让尤朵拉命悬一线,这么多年来,希什曼还是第一次犯这样严重的错误。
马车缓缓行驶着,城门司的卫戍军士兵很负责任地打开了车门,确认了伯爵大人坐在车内,随即放行。
两辆马车在那一小队士兵的护送下,一路来到了至高堡外。
希什曼让两名士兵用担架抬着,将尤朵拉抬下了马车。
本神父还在昏迷中,不过被刺穿脖子的他,仅仅被简单地止了血,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停止呼吸,实在出人意料。
希什曼原本只想带回本神父的尸体,让他能够入土为安而已,却没想到这一路他居然靠着顽强的生命力撑了过来。
异端审判所么?
不知道罗马还有多少像本神父这样的怪物。
女公爵则被浑身蒙着白布,全身被铁链锁着,从车上被押了下来,她的右手已经带着肩膀完全被本神父削断了,依靠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女公爵的左手还好,虽然骨折得比较严重,但好歹肉还连在上面,不知道依靠女公爵的自愈能力,这支左手会不会废掉还不好说。
那把剑一直插在女公爵的身上,由小亚历山大掌握着,只要女公爵一有异动,小亚历山大便会转动剑柄,割破女大公的心脏。
“进去吧。”
“是!”
守在城堡的卫戍军士兵们打开了至高堡的大门,希什曼一行人走进了至高堡。
老管家估计又跑去妓院风流快活了,艾米不在院子里,应该是上次被妮娜发现后,听取了希什曼的教训,见到有生人进来便躲起来了吧。
“尤朵拉送到二楼房间,其它的关进地牢。”
希什曼将一串钥匙丢给了小队长,说道:“女公爵和本神父都关进去,用铁索锁好,一定当心。”
“是!”
小队的士兵们押送着两人,按照希什曼的指示,走进了至高堡的地牢,把继艾米之后的新囚犯一起关了进去。
“报告伯爵大人!囚犯已经关好!”
小队长回到希什曼身边复命,并将地牢钥匙交还给了他。
“嗯。”
希什曼拿回了钥匙,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小队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队长听到这句话,喜形于色道:“报告伯爵大人,我叫乔治,来自苏格兰,从小被卖做奴隶到了康斯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