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问贺丰是否知道贺夫人已经被调包了,子衿也不是很清楚。
可能是为了满足心里的那颗八卦之心,可能想知道贺丰背叛贺家的原因,可能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子衿第二日带着太守一行人到了双梅所指证的那个地方,一个很破很小的土堆,挖开一看才看到一具尸体,已经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了,只有一件中衣之类的裹体,外面草草裹了一卷草席。
依双梅的说法,他们原本将贺夫人丢弃在这里,不过李三一直跟着,将贺夫人身上值钱的衣物、珠钗一应搜罗过去,藏在客栈的房梁之上。
太守见了那具尸骨,一直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只是脱下了他的外袍裹在那尸骨之上,眼里颇有动容。
仵作到了衙门验尸,体型与贺夫人一般无二,死亡时间也刚刚好对得上。大概是贺夫人无疑了。
子衿与许东平在一旁看着,并未亲自动手,他们今时今日的身份,已是许久没有亲自验尸了。
可是,子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子衿,你想过吗?如果李三的包袱真是那样来的,那么那个布包又要如何解释。”那个布包理应是贺宅出去的东西,可是双梅如此说法显而是站不住脚的。
要么,就是她在撒谎要么,她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事实如何。这一切不过是她编的,并且是临时编的,漏洞百出。
这样看来,这件事极有可能她是不知道的,如果她一早便知道,来骗他们的话,必定是滴水不漏的。
“这其中必定还有隐情。”许东平与子衿离开了满是血腥味的房间,“这件事还是扯到了贺案,不知道你的借口还能撑多久,秦王他又能撑多久。”
子衿垂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如同门帘一样盖在眼睛上。心里有些挣扎“所以此事需得速战速决。”
许东平看了她一眼,“走吧,提审贺丰,我就不信,堂堂大理寺半边月的大弟子还审不了这么一个管家。”子衿听着许东平这样的话不由得笑了。他还是原来的那个少年啊。
子衿才走到院子里便看见了太守站在院子里等着,不过一夜未见,他看着竟是清瘦了不少。
许东平先行走了,子衿立在太守跟前。
太守却是跪了下去,子衿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行如此大礼,一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便把太守扶了起来。
“大人为何行此大礼?”太守却是拱手,不敢与她对视。
“下官被歹人蒙骗,差些酿成大祸。今日舍下这老脸是请大人能够彻查此事,还贺家主母一个清白。”
不想,这濮阳太守竟还是个痴情种。
“此事好说,不过要真正彻查,还得需要大人的帮助才行。”子衿看着太守,眼里带着笑容。太守自然明白,贺案已经结案,要想彻查此案,还需得翻案才行,只靠他们几个也难以查出事实。
“这个大人只管放心,我这就修书说明贺案情况,申请翻案。”
子衿点点头,“如此甚好。”
子衿告辞了太守,便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宅院,一小厮领她到了关押贺丰的房间,还未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血腥味掺杂着灰尘味儿,无一不暗示着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这件地牢旁边便是水牢,空气里还有些水汽潮湿的感觉。
子衿看到贺丰的时候,他全身湿透了,皮肤泡得发白。显然才从水牢里捞出来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