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道世间亲情最为宝贵,为何血浓于水的姐弟之情如此浅薄?
封惠看着现在的封勇有些心疼,她也不去细想封勇被慕容子衿教训到底为何,心里竟也愧疚起来,好像真是她一个人的过错连累了封勇似的。
“阿勇,”封惠无力唤着封勇,“都是姐姐的错,可是那药实在太要人命了。”封勇脸色和缓一些,拾起地上的瓷碗碎片。
“你也说了,是你的过错,这以后,你的饮食起居一应由我负责,你可千万别找我不痛快。这次,我便饶了你,下次,可休怪我不念姐弟之情。”封勇收拾了一遭后出去了,不久莺儿便端进来一碗药汤。
封惠不敢再推脱,只让莺儿扶起自己,痛痛快快地将那碗药汤喝了个干干净净。药汤下腹后,封惠觉着有些恶心。
抬头一看封勇站在一边盯着,封惠没法子,咬牙咽了下去,一张小脸儿煞白,额间冒着细汗,肚子里翻江倒海,很是难受。
“这样才是。”封勇心满意足出去了,封惠听得脚步声渐远,趴在床沿就是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肚子里却翻腾得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肠胃里绞来绞去,却说不出来是什么。
折腾了半天,肚子并没有舒服多少。封惠无力地倒下床,手轻一下重一下地揉着肚子,希望有所缓和,可碰到那涨得鼓鼓的肚子,不仅没有缓和,肚子还收缩着一股子抽痛。
封惠不敢再乱动了,平躺在床上,虽然并没有多大用处,至少那痛不是那般痛得她连呼吸都困难,这痛很平静,一会儿有一会儿无的。相比之下,反而是舒服了。
今日之痛,她且受得,可假以时日,封惠连想都不敢想。封惠一面想着:“如果每日都要这样痛下去,我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一面又想着亲王侧妃自戕是大罪,怕拖累母家、自己也难以下得了这个手。
日复一日,封惠竟然忍过了这样多天,她就像被寄生虫吸取了生命精华一样,肚子越来越大,她的容貌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封惠曾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哀怨:如若殿下来此,见到自己这般模样,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殿下的宠幸了。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封惠悲哀地发觉,自己的担心竟是徒劳的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就算来,担心的也永远是她肚子里折磨她的怪物。
现在,就连她的亲弟弟封勇见着她这张脸都觉得她现在的面目可憎,别说与她说几句体己话,就连正面看她一眼都难。这也就罢了,就连那粗使丫头莺儿也开始给她甩脸色。
刚开始她还骂上几句,后来且不说骂上几句莺儿是否会背地里下绊子,封惠就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每日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而莺儿也暗自把那些送来的给养私吞,每日只给她熬一些米糊给她。莺儿与封勇不知什么时候好上了,莺儿还将克扣下的给养送了一部分给封勇,封勇对莺儿苛待封惠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到封惠也不曾想起这样丑陋的蠢物是自己的亲姐姐,而是巴不得她早日死得干干净净,自己好早日脱手雍王府这档子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