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往灯火通明的地方再走,荆轲借着阴影,匍匐着身子去往后院,拐了俩弯儿,找到厨房,我去!房梁上面搭起一根根竹竿,上面,用小绳挂满了宰杀好的鸡鸭鱼肉
荆轲咽了咽口水,这张献,果然是个贪官!
灵机一动,索性放了把火,看那几块栓住脑袋的鸡烤出香味来,荆轲这才恋恋不舍出来,原路返回继续猫好。
等!
那边的鸡肉这时候应该刚刚好,趁着外焦内嫩,撒点佐料
假山后的荆轲目不转睛盯着那边,痴成了望夫石!
厨房里的火势开始蔓延,烧灼窗棂,房梁那松木做成的房门咔嚓一声爆裂开来,猛烈喷出油脂,香!
火势越来越大,巡夜的人发现不对,开始惊慌大喊,“着火了!快来人啊”
兵卒、下人,纷纷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拿起水桶瓢盆打水救火,在后院的池塘和厨房之间往来奔走,人来,人往,县令府乱成一锅粥。
荆轲想起正事,抬头一看,这些莽夫,烤得如此之香,居然还纹丝不动守在这里,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过了一会儿,有府上的管事来报,“军爷!后院厨房着火,火势窜得太快太猛,连点了几座宅子,还请通知老爷一声,赶快召集人手,速速救火要紧!”
那伍长面露难色,抬头看了看厨房那边烧红的房顶,一片惊恐疾呼,想是没有县令大人主持,下人们心神难定,堪堪能控制住火势,“这?大人说过,今日,即便是天塌下来也不准叫醒他”
迂腐!
那管事家奴急得跺脚,这兵痞子就是个榆木疙瘩,老爷随口一说,岂能当真?
“要是府上烧光了,看你如何交代!谁人能担责,难道是军爷你?后院不远,住的可都是老爷家眷,还有小少爷你有几个脑袋!”
“大胆!”
伍长大怒,握紧刀柄的手上青筋暴跳,一声怒喝,吓得那家奴脑袋一缩,“交代?某不会与人做口舌之争,惹急了爷爷,倒是喜砍下人狗头!某答应大人不被打扰,那就是一诺千金,哼!小小火患,何至于惊慌失措,匹夫!还不自行领人去扑火,莫要聒噪!否则,爷爷手上的刀可不认人!”
那管事不敢再说,冷哼一声,急匆匆出去召集人手,可叹今时不同以往,老爷无缘无故疏远了府上的老人,而今随时候在身边,能说上话的,反变成了一群武夫,奈何
火势越来越大,隔着几堵墙,这边天井里的雪都融化了不少。
那伍长左右踱步,思前想后觉得不妥,捏着下巴一琢磨说,“尔等守好,不要中了调虎离山,闯入了宵我这就进去问问大人的意思再做决断。”
“诺!”
手下兵卒乐得轻松,反正大火烧不过来,还能有热闹看!
推开门,伍长放轻脚步,闪身进去,再关紧,片刻过后,里面隐约有人对答。
不一会儿,那伍长出来,如释重负,道:“大人有命!留下两人看守,其余人,随某巡防府上,莫要丢了岁末朝廷的贡钱!”
留下那两新兵蛋子一脸紧张,伍长上前,拍拍他脸颊,“精神点!看好房门即可,不必乱了方寸!嗯怎么流鼻血?”
伍长笑骂着擦擦手,点亮火把,带着人快速走远,那新卒一摸鼻头,果真脸上全是鲜血
好机会!
荆轲打了个哈欠,绕道溜到侧面的窗户下,撬开插销,轻轻抬起,翻身而入。
张献的房间真别致!
卧房里不点灯烛,屋子外的火光透过门窗缝隙,张牙舞爪地扭曲着,照得很亮,周围都是颜色艳丽的布置,大红的梳妆台,精致的粉盒,边上还有蓝色的小木马张献此刻,就安安静静躺在中央的纱帐里,仿佛死猪一样,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吵闹。
看着那粉红的纱帐,荆轲满脑子疑问,冬日又没有蚊虫,挂这纱帐何用?即便是有,一个大男人,为何偏爱粉红?还有这满屋子的稀奇古怪?
他提着匕首慢慢靠近,掀开纱帐,里面的张献捂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面带微笑的脸看着自己
不对!
荆轲先是一愣,随即猛然翻开被子,张献穿了件女人的大红裙子,胸口上有一个血洞,比鸡蛋稍咕噜噜不停冒着血水
荆轲好失望!
张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