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倒把这“锄奸会”的庄严色彩弄得荡然无存,反似成了一场闹剧般。
而台上的丹辰、丹曦师兄弟也仿似被这和尚一把从天庭扔到了凡间,神圣之气顿时坠落得烟消云散。二人登时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颇为尴尬起来。
倒是丹辰性子更为稳重,定了定神,随后上前一步抱拳拱手,对唐双儿恭恭敬敬言道:“这位姑娘,不知你可是前来与我兄弟二人一战的么?如若被人所迫,现在就可下台一走,我兄弟二人绝不怪你。”
唐双儿此刻只顾着台下众人的哄笑,脸红尚且来不及,耳中哪里能听到丹辰的问话,竟是痴痴并未作答。
丹辰问了几遍见对面粉衣小姑娘也不搭言,颇觉难堪,实在无法,只好收了手退回原位。
而丹曦性子暴烈,见状怒火上涌,上前一步点指唐双儿喝道:“你这姑娘好生无礼!我师兄问你多次,你为何不作答?打也不打,走也不走,你却是想做甚?”
不想丹曦这一吼,倒把唐双儿的魂灵儿唤了回来,眼神立时扭转回来望向这边,但与丹曦眼神甫一相接,又吓得低下头去,喃喃的答道:“我……我自是来……来打的……但你们……你们武功也颇高……我怕……怕收不住手……你们还是……走吧……”
唐双儿这一番话声音虽小,但却把丹曦气得一顿暴跳,用手点指着唐双儿对师兄怒言道:“疯和尚也就罢了!但师兄你看,她……她竟也疯了!!”
丹辰修养甚好,微微一笑,拦住丹曦话头,又对着唐双儿施礼朗声言道:“这位姑娘,莫怪我师弟出言无礼,既然你是来与我二人对战的,不知你姓甚名谁,家乡何处?”
唐双儿尚未搭言,角落里的吴理已听到了问话,跳着脚大声回道:“你莫问她了!你要等她回话,怕是等你老死也等不出个回音儿!还是本大师告诉你吧!她叫‘羞观音’唐双儿!是蜀中唐门的人!你俩可要做好准备,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扎成筛子吧!!”
吴理的声音响彻全场,直把他身边围观众人震得双耳嗡嗡作响,眉头紧皱,厌恶已极,纷纷躲避开来。
但吴理这声音一出,场上霎时也安静下来,无人再敢随意取笑,心中均觉得这一战的胜负之数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而台上丹辰、丹曦二人心中也是一惊,但他们毕竟是紫云剑派出身,平日里眼高于顶,虽觉唐门甚强,但终究是比不上紫云剑派的,遂转瞬就已安然下来。
丹辰轻拈几缕胡须,微笑道:“女侠既是人称‘羞观音’,那想必是有千手千脚之能了。若是动手之时,还望手下留情才是。”
唐双儿羞道:“莫要……莫要听他胡说……我……我……”这唐双儿兀自“我”了半晌,也没“我”出下言。
丹辰、丹曦见唐双儿实是羞涩之人,也不再多言,遂拉出两口宝剑,站定身形,双双言道:“女侠,请动手吧!”
不想唐双儿却言道:“我……我向来……不先动手……还是……还是你们先来吧……”
丹曦不晓得唐双儿的脾性,只觉自己被人无端轻视,心头顿时一阵无名火起,遂上步欺身,手腕一抖,一道道圆形剑势层层叠叠已然护住自己上身,端的是风雨不透,暗器难进。
丹曦脚下再一加劲,这股子大大小小的剑圈铺天盖地般向着唐双儿便是压来。
而随着丹曦刚然动转,丹辰也悄然隐入丹曦身后,宝剑隔着丹曦遥指唐双儿,雪亮的剑尖儿不停左右摆动,无方无定,但不管唐双儿往哪边闪躲,都必然逃不出他这狠烈一击。
可谁知这唐双儿竟是不闪不躲,只是右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铁莲子,轻轻握在手中,掌心向下平举在身前,却也不发出。
丹曦虽见这唐双儿奇奇怪怪,但实也不敢掉以轻心,剑势反而更加快了起来,“突突”几下就已到了唐双儿眼前二尺处,这剑圈由大到小,把唐双儿紧紧罩在当中,此刻就算那唐双儿再想逃走却是已然不及了。丹曦心中一喜,也未料得胜的如此轻松。
可不想就在此时,只见唐双儿右手突然一松,那枚铁莲子平平落下,无招无力、无奇无巧,倒把丹曦弄得纳闷非常。
这枚铁莲子飞速而落,转眼间就要掉于地面。可就在这一瞬间,唐双儿闪电般探出右腿,小脚儿前端猛地向起一挑,却正正好好踢在了那枚铁莲子上,铁莲子吃了力道,登时变了方向,至下而上穿过丹曦手腕奔着他面门就是打来。
这一下巧极快极,时机掌握的又是准极,迟一分则剑已穿身,快一分则透不过剑网,当真是神乎其技一般。
这枚铁莲子后发先至,带着一股罡风直逼丹曦面门,丹曦千算万算未料得唐双儿竟会用脚发暗器,顿时吓得面容失色,手中再也拿捏不住剑势,乱成一团,百忙之中只好把头向后一仰,身子急退,方躲开了这诡谲的一击,铁莲子擦着丹曦鼻尖“簌”地掠过,惊险已极。
这几下来得甚为突然,而丹曦背后的丹辰哪里会料到前面发生了何事,尚拿动剑尖寻找唐双儿的闪避方向之时,却不想丹曦竟然会猛地飞退,吓得丹辰浑身一抖,赶忙侧身让过,险险间用宝剑误伤了自家兄弟。
唐双儿行险逼退了丹曦,却也不敢大意,左右手立时齐挥,数十枚暗器大大小小如同暴雨般砸向了对面二人全身各处。
此时莫说台下众人,便是近如丹辰、丹曦师兄弟这般距离,却也看不清唐双儿暗器到底藏在了何处。只见她双手甩动之间,暗器便已密密麻麻的飞出,端的是快如疾风,迅如闪电。
而丹辰、丹曦却也非等闲之辈,见暗器来得甚为猛烈,两人猝然间变幻了身位,立时变成了丹辰在前,丹曦在后,两人又合为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