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小刀狠狠“啐”了一口吴理道:“却还不该挨骂么?你这损出了花样的臭和尚!”
吴理闻姬小刀如此说来,悲状更甚,眼中含泪道:“我自小便没了爹娘,师父教了我几年武艺就撒手而去了,想我孤苦无依一人,武功又能好到哪去。我若有兄弟你这般能为,早就真刀真枪的和他动手了,哪用得如此偷奸耍诈,丢人现眼,如今我被他骂成了这样都不敢上前,当真是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呜呜……”说着说着,吴理径自掩面哭了起来,哭声悲切,颇为怜人。
姬小刀听吴理夸奖自己能为高,心中顿时一喜,喜上眉梢,而今又见得吴理如此痛哭,热血一阵上涌,直觉自己必当要为兄弟出这一口恶气,否则再也无法在人世间立足一样。
姬小刀旋即拍了拍吴理肩头,大声道:“兄弟,莫要哭了!我也觉得那褚元龙甚是可恨,你就在此替为兄呐喊助威,这口气,我姬小刀替你出了!”
说罢,姬小刀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叫一声道:“台上的褚元龙!莫要骂了!你爷爷姬小刀来了!”说罢再也不管不顾,分开人群,就往台上闯。
而此时吴理见奸计得逞,登时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得意之情,竟“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可姬小刀尚未走远,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时明白过来,但此刻为时已晚,众人的眼光皆落在自己身上,内心一阵叫苦,暗狠吴理可恶!
姬小刀再一抬头,已瞧见褚元龙正定定的看着自己,此时脱身再走甚为丢人,遂心中一横,决心也要斗一斗这南海绝剑。
但姬小刀适才已然见到褚元龙的一手好剑法,心中也是没底,遂念头一转,坏水也涌了上来,顿时拿出一副苦瓜嘴脸,好似要死了一般,慢悠悠的蹭到了台下。
方莫见状大急,回头唤横无涯道:“师兄,这褚元龙剑法如此深湛,怕姬小刀兄弟不是对手,若有个一差二错,我们这几人到时可是悔之晚矣啊!”
方莫说罢越想越急,也不待横无涯回话,飞身就要前去替下姬小刀。
哪知横无涯动作更快,伸手一把揪住方莫问道:“师弟,姬小刀坏么?”
方莫心中急切,那顾得了这许多,跺脚道:“师兄,你快撒手,他虽甚坏,却又当得了甚事!”其他几人听完方莫之言,皆哈哈大笑起来。
方莫回头见众人也不甚着急,心中狐疑起来,追问道:“你们为何也不着急?难道这坏也有何用么?”
横无涯点头道:“师弟,两人对阵,武功虽是最为重要一点,但临敌之时的应变之能,却也是不可或缺的。想这天下众多武学大家,又有哪一个是痴傻呆笨之人!想你三位师父之中,那徐小寒功力最是平常,可是真待动手,却也只有她方能克敌制胜,这便是那所谓‘坏’的道理了。”
方莫闻言一怔,细细思索,颇觉有理,暗道这点正是自己所缺,遂定下神来用心观察姬小刀,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对敌。
这姬小刀转眼已行到了台底,眼望着两丈多高的台子,口中一阵哀叹,遂放下手中青竹竿,又解下腰间铜锣和锣槌,撸起了袖子,手扒着柱子竟自顾自的爬了起来。哪知刚爬至一半,手上一个没抓稳,“吭哧”一声竟又摔了下来,这一跤跌得甚重,姬小刀哼哼唧唧半天方才爬起。
围观众人见姬小刀如此模样竟敢登台挑战褚元龙,纷纷指指点点,捂嘴偷笑不已。
而台上的褚元龙明知姬小刀故意装神弄鬼,也不多言,就蹲在台前看着姬小刀如猴子般戏耍,眼中嘲弄之色渐浓。
姬小刀费了半天劲才爬上台顶,拍了拍身上尘土,也不理会褚元龙,探出头去对着台下众人喊道:“喂!台下的大侠们,哪位好心把在下吃饭的家伙帮忙扔上来!我要用那竹竿捅他的屁股,用铜锣拍他的面门,用锣槌敲他的脑袋,可一样都少不得啊!”
此言一出,台上的褚元龙脸色登时一片铁青。而台下众人则不管别个,觉得有趣,纷纷大笑起来。其中当真有一人好心,捡起这三样猛力掷到台上。
这高台足有两丈,那青竹竿与锣槌倒还尚可,但铜锣却是承受不起,“嘡啷”一声响过,竟是磕出一个大坑。姬小刀见状心疼不已,赶紧捡起藏在怀中,再也舍不得掏出来了。
此时褚元龙见姬小刀活宝已然耍够,遂开口冷冷道:“那假和尚呢?为何他不敢上来,反是你这骗子登台受死?”
姬小刀左手持竿,右手拿锣槌猛敲着竿上的布幅怒道:“你却是瞎了么?没看到我这里写的是周天易理,铁口直断么?我今早起得猛了,便给自己卜了一卦,卦上显示,今日合着我该当青龙过三山,一槌定乾坤,所以我不该上台会你么?”
褚元龙听得一头雾水,奇道:“青龙过三山干我何事?莫非暗指你要连克我们师兄妹三人么?你口气实是不小啊!”
姬小刀闻言连连摆手,摇头道:“在下可不敢如此托大,便只会你一人而已!”
褚元龙闻言更奇,问道:“我一人何来过三山之说?”
姬小刀拿锣槌点指褚元龙头顶道:“你怕是被撞傻了,你自己头上的三个大山如此明显,却当真不晓得么?”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一阵轰然大笑,就连那“慈悲侠”张宇凡都忍俊不已,甚觉姬小刀有趣,心下暗畴这褚元龙怕是当真要倒大霉。
褚元龙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再也不想与姬小刀有任何言语上的接触,腾身跃起,抽出宝剑恶狠狠照姬小刀头顶就劈。
哪知褚元龙刚有动作,姬小刀就张嘴大喊道:“我还没报名呐!!‘南海三剑’不仁义啊!!”这声喊叫如同雄鸡打鸣,响彻天地,震得众人耳中发麻。
褚元龙剑已出去一半,闻姬小刀之言也觉自己莽撞了些,若因此南海派得了不仁义的偷袭之名却也颇为不值,遂半空中腰里一挺,把架势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