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摸上冰凉的棋子,蓦地想到巫马思吉现在是不是已经依偎在长久温热的胸膛上面。
也不知是因为棋子太凉,还是因为心中有些难受,李季抖了抖身子,从棋盒当中摸出一枚黑色的棋子,一枚白色的棋子,迅速上床拉开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捂了起来。
巫马思吉屋子里,烛火已经全部熄灭。
确实如李季猜测的那般,他依偎在长久的胸膛前,现在已经熟睡。
最开始长久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的身子已经养好,长久会碰自己,可是没想到长久只在自己身上玩了一会,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的说:“快睡吧。”
若是一开始什么都不做,很快就能睡着,可现在被长久弄得不上不下,让人怎么睡觉。
巫马思吉也不敢多说什么,强迫自己睡觉,闭着眼睛,闻着长久身上的味道,想要的感觉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长久的手掌也不安分,在他的后背轻轻的摩挲。
长久的手掌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在后背商轻轻的抚摸,巫马思吉都险些忍不住要叫出声来。
长久倒不是故意要挑逗巫马思吉,她在想一些事情。
卓青给她一下子送了那么多的酒,是有所求的。卓青知道夜崆来都城的事情,她的消息来源不如长久,长久甚至知道夜崆跟岑宁和岑娟小时候的事情,但卓青不知道。
在卓青眼中,夜崆就是一个不计较岑宁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甚至不计较岑宁肚子里怀着别人孩子,也要把岑宁娶回家的女人。
可卓青想不明白,夜崆一个冯城人,怎么大老远的跑到都城。
还好现在夜崆没有见到岑宁,岑娟好像不太满意夜崆,在中间多加阻挠。
卓青暗中见过夜崆,当时夜崆跟别人在酒楼谈事情,卓青得了消息跟了过去。
见到夜崆的时候,卓青心中大惊,若是这样的女人追求岑宁,岑宁怎么可能抵挡的住。单单是那一双跟长久主子长得相似的眼睛,便已经赢了。
岑宁对长久主子的心思,她之前在庄子的中的时候便知道,可惜后来自己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毁了他。
卓青变了相貌,想一点一点的靠近岑宁,但夜崆的出现毁了原本的计划,只能快一点,在快一点留在岑宁的身边。
没有办法,把自己的酒弄出来送到长久主子府上,算是讨好,希望长久主子能出手帮一帮自己。
刚巧,岑娟也跟长久说了,希望方润能带岑宁出去散散心。
夜崆在都城当中的动作,岑娟有些抵挡不住,完全是怀柔政策,她的商铺和产业在夜崆来到都城没多长时间以后,收益不断的上涨,让岑娟都有些不可置信,发现了夜崆在背后的动作以后,她有些心惊肉跳。
夜崆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当中,让收益上涨那么多,那么一定也可以打垮手中的产业和商铺。
都城当中的产业和商铺都是苏瑢母亲留下的,其他城镇的商铺才是她后来拓展出去的,她不能让都城的产业和商铺毁在自己的手里。
她需要方润把岑宁带出去,自己跟夜崆好好谈一谈。
一边是岑娟托她帮忙把岑宁带出去,一边是卓青托她帮忙靠近岑宁,恰巧方润说宿儒要去皇恩寺,最后她只好坐收渔翁之利。
皇恩寺。
皇恩寺……
原本还有些喜悦的心情,想到那个地方,染了淡淡的愁绪。
祖母永远的留在了那里,制动方润要陪宿儒去皇恩寺的时候,她刻意让自己不要那么想祖母,让自己忙起来。但现在夜深人静时分,有什么可忙的。
大脑当中没有办法放空,全部都是祖母的身影。
长久闭上眼睛,有些头疼。
睁开眼睛,却觉得自己眼眶湿润,有些模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自己这是哭了吗?
巫马思吉不知道长久怎么了,他这会已经在跟自己欲望的斗争中沉沉睡去。
长久一夜没有睡好,摸到自己的眼泪,感觉不真实,迅速闭上眼睛,眼泪却从眼角花落出来,流进耳廓。
后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好像梦到了祖母,又好像没有。
在石甄去世的时候,长久没有流一滴眼泪。
在这个并不算特别的日子当中,忽然莫名想到祖母,情难自禁,酸了鼻头,红了眼眶,终于流了眼泪。
……
都城当中,最好的酒楼,夜崆站在窗户旁边,面前的窗户完全敞开,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周身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屋子当中跪着两个人,是从冯城跟着她一起过来的贴身随从。
她居然在岑宁离开都城许久以后,才知道岑宁离开的事情,算算时间,岑宁现在怕是已经都抵达皇恩寺了。
这些派出去的人是怎么盯着的。
是不是等岑宁嫁给别人,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她们在过来禀报!
夜崆明白,自己现在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可是不生气,难道就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了吗?
夜崆的手指在窗棱上面紧紧的握着,用力的让指间关节都有些泛白。
岑宁,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原本道都城这边就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关于自己的,关于岑娟的,关于岑宁的,关于皇宫的。
可是谁能想到自己迅速安排好了一起事情之后,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岑宁。
自己在路上日夜兼程的赶路,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早点来到岑宁身边陪着岑宁。
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岑宁怀孕的事情,没关系,只要月份不是很大,可以落掉,岑宁还是她心中的那个小男孩。
可到了都城以后,才知道岑宁肚子中的孩子,已经没办法落掉了。
当初岑宁是不顾岑娟和苏瑢的反对,留下肚子中的孩子,现在月份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可能会舍得落掉。
夜崆是不明白的,不明白岑宁为什么要留下那个女人的孩子,她已经查到那个女人是谁,可查不到那个女人的踪迹,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若是躲藏到什么犄角旮旯,不出来也就罢了,若是让她见到,定然捉回来好生折磨,,让岑宁所经受过的绝望,让她全部经受一遍,甚至百倍千倍的在她身上报复回来。
跪在屋子当中的两人背脊发麻,得到消息的时间延误,是她们两个人的错,她们是主子的贴身随从,不然也不可能让她们一路从冯城跟到这里。
其他从冯城跟到这里的人还以为是因为皇上的传召,才这么急匆匆的来都城。
只有她们这些守在主子身边的人知晓,主子是为了一个男子,才这么急着赶往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