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场雨下了快一日一夜,大了小,小了大,淅淅沥沥,凉意入骨,完全没有停的意思。
裴云缩在陆棠清的怀里,盖着两人的衣服,总算是觉得暖和了些,陆棠清也不再喊冷了,睡得很沉,可裴云还是担心他会突然醒来,也怕他病情加重,突然死了,就在握了根簪子在手里,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探下他额上的温度和鼻息。
几回之后,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陆棠清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裴云睡在他的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脸贴着他的胸口,手搁在他的小腹上,一条腿横在他的腿上,半个边身子挂在他身上,属于她的气息萦绕在他鼻尖,熟悉又陌生,一时间,有些失了神。
他们最亲密的时候,都不曾这样亲近过。就算同榻而眠也是亲热过后就彼此安睡,醒来时两人都规规矩矩的,连衣角都碰不到。
这样的亲近,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在此之前,他甚至连想都不曾去想。
他不喜欢与女人亲近,只喜欢看她们为自己意乱情迷,所以在激情过后,他会不自觉地与那些女人疏离开来,不让她们与自己靠得太近。
可是这一回,他却忽然觉得,这样亲近的感觉似乎也不坏,彼此放下防备,相拥而眠,让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放松。
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她放在他小腹上的手。
然后,愣了,双眼一眯,用纤长地手指细细地摸索她手里握着的东西。
坚硬,细长,是她的簪子,而尖端所指的方向,正是他的胯下。
心头刚刚泛起的一丝柔情,顷刻间被现实浇灭,手一紧,将裴云的手用力捏住,提了起来。
裴云被惊醒,半是惊讶半是迷糊地向他看去。
陆棠清冷冷一笑,“裴芸芸,你这是要废了本王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裴云撑起身子,想把手抽回来,却被陆棠清拦腰一抱,把她按回了怀里。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胳膊一拧一压,轻易夺了她手里的簪子,抬手一扔,就扔出了庙外。
胳膊一伸出去,他就发现自己的伤口被处理过,那边袖子也不见了。抬着胳膊问:“裴芸芸,这是怎么回事?”
裴云挣扎了一下挣不开,只能赌气把脸扭到一边,没好气地说:“你伤口发炎了,昨天晚上发了高烧,我怕你烧死,就给你敷了点药。”
“你还懂药?敷的是什么?不会是想把本王这条胳膊也废了吧?”
裴云气得忍不住翻白眼,“蒲公英!我用嘴给你嚼的,要死也是我先死!你放开!”
陆棠清这才松了手,放她起身。
收拾一番,两人骑马回去。雨已经停了,山路泥泞不堪,陆棠清骑在马上,裴云半靠在他怀里,微一低头,就能闻到她的体香。
陆棠清故意走得很慢,想让这段路更长一些。可是裴云却显得很急躁,坐得很不安分,甚至忍不住催促:“就不能让它跑得快一点吗?你带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