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抱头就躲,可大路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雨滴砸在身上又重又凉,没一会儿她脸就冻白了。
陆棠清比她冷静得多,一弯腰把她抱上了马背,顶着大雨继续向前奔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裴云坐在前头,马迎着风,风夹着雨,一张嘴雨就打进了嘴里,连忙侧过头去。
陆棠清没有回话,将马拐进了一片林子里,轻车熟路地林子里乱钻。
林中雨虽然少了,可雨声却更嘈杂。
裴云听着外头雷声滚滚,提心吊胆,揪着陆棠清的衣襟扯着嗓子喊:“你进林子干嘛?很危险,快出去!”
“闭嘴!”陆棠清喊完,一扯缰绳,马头一转,眼前柳暗花明,来到了一处破庙前。
“这里怎么会有一座庙?”
“快进去!”陆棠清翻身下马,拉着她就往里走。
“你的马……”
“它自己会找地方躲雨。”
进了庙,刚缓了一口气,裴云就打了一个哆嗦,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往下淌,前面的衣衫已经湿透得不能再透,回头一看陆棠清,发现他两条腿湿透了,但身上背上却都还好,显然在马上飞奔之时,雨都朝她这儿打了。
顿时,心中不爽得很。虽然知道陆棠清不是故意的,但这个结果依旧让她觉得很憋屈。
“啧,真是倒霉!”裴云一边拧着衣裳上的水,一边埋怨。
她声音不大,又被外头雨声遮盖,陆棠清没听清,还以为是在骂他,眉头一皱,一脸不悦地瞪来,“你说什么?”
裴云瞥他一眼,抱怨道:“只要一遇见你,就没碰到过好事,什么事都倒霉到家。”
陆棠清脸一沉,冷冷一哼,“你是想说本王比不上顾濂对你呵护备至?这么想嫁给他,你现在就回去啊,跪到顾家门前哭诉一番,说不定顾大人会同意他纳你进门做妾。”
“不可理喻!”裴云瞪他一眼,愤愤骂了一声,自顾自地把衣服脱下来拧水。
喜服本就厚重,湿透了水之后压在身上愈发又沉又冷,里衣也湿透了,紧贴在身上,风一吹,冻得她瑟瑟发抖。
陆棠清瞥了一眼,本想别过头去,但看见裴云脱完外衣时,刻意转了个身,拿背对着他,心头忽然一阵无名火起,正想发作,见她哆嗦个不停,又心下一软,压下火气,转身去捡柴生火。
破庙久无人烟,屋顶破了几处,只有佛像处尚能遮风挡雨。掉了金漆的泥塑佛像不知被何人推倒,在倒佛脚下铺了一层稻草,陆棠清就在稻草前生了火,一边坐在稻草上歇息。
裴云拾了几块破帐幔,扯了根绳子在火堆前,把拧干的喜服挂在上面烘着。自己借着喜服的遮挡,在后头背着陆棠清脱了里衣拧了,又偏着头去拧头发。
裴云并没有注意到,稻草是铺在佛台上的,佛台虽然不高,肉眼看不出来,但坐在上头居高临下,恰能将她在这边看得一清二楚。
陆棠清也把自己的外衫脱了,随意铺到一边,一抬头,就看到衣帘后头一片雪白的肌肤,肚兜的红绳系在洁白的颈后,红白相映,惹得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