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虽然心中激动,不过朱祁镇还是有着自知之明。
而且历史上的朱祁镇,也不是什么果断雄主。
在石亨等人率军打开南宫大门的时候,朱祁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朱祁钰要杀自己。
“在草原这一年里,小王一直都是尽心尽力侍奉陛下。”
“今后陛下只要一句话,小王必定率领勇士们南下!”
“明日还要赶路,还请陛下保重身体,免得着了风寒。”
伯颜帖木儿从椅子上起身,解下自己身上的一件裘皮大衣,给朱祁镇披了上去。
“伯颜,你也好好保重。”
朱祁镇回过神来,任由伯颜帖木儿给自己披上大衣。
朱祁镇仿佛不胜秋日之寒,用手紧紧衣领。
“还请伯颜回去转告你们的太师,就说朕十分感激他这一年来对朕的照顾之情。”
“太师和伯颜都是英雄,朕十分敬佩你们!”
“朕也是真心实意盼着太师,有朝一日能做一个真正的大汗!”
面对之前伯颜帖木儿说的各取所需,朱祁镇没有拒绝。
也先不过蒙古太师,他要是称汉,那么就是瓦剌部彻底压制住鞑靼部,并且脱脱不花也身死人亡。
“多谢陛下吉言,小王一定会转达陛下的祝福!”
说完话,伯颜帖木儿就悄然推门而出,顺势带上了房门。
朱祁镇望着伯颜帖木儿消失方向,低头低徊良久,然后才歇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朱祁镇一行人又再次启程,向着东边的宣府方向赶路。
只不过大同总兵范广,却是亲自领着三千劲卒,加入到了护送朱祁镇的行列之中来。
而朱祁钰亲信的提督御马监郝义,引着不下百人的报恩军太监,成为侍候朱祁镇的主力。
郝义还拿出朱祁钰的圣旨,让原本由项忠统帅的,之前从京师前来大同协防的一万京营军士,也参与到护送朱祁镇回京之行。
又行路两日,大队人马来到了野狐岭关前。
守关的明军将士见到太上皇到来,自然是不敢马虎大意。
守关将士先是分批出关参拜,然后又是准备了丰盛的酒席。
朱祁镇知道过了野狐岭后,就进入重镇宣府的管辖范围内,也算是踏入了明朝的地界。
当晚的酒席之上,朱祁镇喝醉了。
伯颜帖木儿唯恐不能送朱祁镇归国,特意让人前去万全右卫告知。
绝得还是不太妥当之后,伯颜帖木儿又派人前去宣府,寻找总兵朱谦传达朱祁镇归国的信息。
宣府总兵府中,已经受封为抚宁伯的朱谦正和他的儿子朱永商议着。
朱谦不但自己被封为勋贵,他的儿子也被朱祁钰封为了指挥佥事。
“父亲,咱们还是要前去迎接太上皇的。”
又一次拿起朱祁镇的亲笔书信看了看,朱永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朱谦对朱永从小就加以培养。
除了刀枪棍棒之外,朱永更是有几个文人教授他琴棋书画。
朱永没有辜负他父亲朱谦的期望,朱永也是成长为一個能文能武之辈。
在朱永看来,上下尊卑不可废。
朱祁镇毕竟是太上皇,做臣子的怎么可能不去迎接车驾?
“要是咱们不去,言官御史可是会上书弹劾父亲的。”
朱永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宣府总兵原本是杨洪,朱谦原本是杨洪麾下的一员大将。
然而土木堡之变,让朱谦和杨洪闹出了矛盾。
朱谦弹劾杨洪不去救援,杨洪弹劾朱谦追击瓦剌不利。
对此,朱祁钰是都不追责。
朱永这是担心,怕有人再次为难自己的父亲。
“为父也想去,毕竟太上皇做了我大明十四年的天子,我等当尽人臣本分。”
朱谦在自己儿子面前没有保留。
“然而为父今日接见了几人,让为父不得不小心谨慎。”
朱谦随即摇了摇头。
“先是兵部传来军令,让为父务必守好宣府,不得放蒙古一人一马入关。”
“其次,陛下又派出内侍前来,说是要让你南下京师,执掌新练京军十团营之一的凤鸣右卫。”
“再次,怀来杨信传来消息,说是陛下最为信任的御马监提督太监成敬,以及杨洪之子杨俊,领着京营龙腾左卫抵达了怀来城。”
“成敬和杨洪的说法,是为了迎接太上皇车驾回京。”
“最后,野狐岭关的守将来报,说项忠带着原本协防大同的一万京营军士,配合着御马监太监郝义,沿途护送太上皇东来。”
朱谦最近身体不太好,他停下来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才继续往下说。
“你虽然接了朝廷的官职,可是寸功未立,陛下原本不至于将拱卫京师的凤鸣右卫托付于你手中。”
“这一次京营改制,朝廷上下都十分关注。”
“你只是一个后生晚辈,又有何德何能,能够在一众参与京师保卫战的大将中脱颖而出?”
朱谦这是分析第一个问题。
“父亲的意思,莫非是遣子为质?”
朱永一下子就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