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薄雾的出现,海面上的浪也变大了几分,船只在海面上航行,较之前几天,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颠簸的状态,海中时常还会穿过几条巨大的特朗斯叫不上名字的大鱼,最大的一条甚至有小半个船那么大。
特朗斯看着那条大鱼露出海面的鱼鳍,暗自庆幸它没有掀翻他们的船,断腿也站在甲板上看着那条巨大的渐渐游走的大鱼,说道:“锤头兽,那并不是鱼,而是一种水生的魔兽,你没有看到它的头,你如果能看到它的全貌,就会发现它有点像一个驼背的老头,就象这样,”说着断腿竟然学着驼背的样子,“噔噔”的走了两步。
不知道为什么,特朗斯看着他这个样子,竟然觉得没有一丝的违和感,断腿学了两下之后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我们看到的像鱼鳍一样的东西,就长在它的背上,它的头离水面还有一段距离,长得就像个锤子一样,不过它很温顺,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它是素食主义者。”
“素食?这么大的身体,吃素?”特朗斯显然不肯相信,拥有如此庞大的身体,竟然会是素食主义者。
“当然,好了,打起精神来吧,我们就要到了。”
“什…什么?!就要到了?”特朗斯追着断腿的身影问道。
海上的天气开始变得暴躁起来,雾气越来越大了,特朗斯抓着一根长帆上的粗绳,将身体探出了船舷,努力看着前方的海面,试图透过浓雾,看到隐藏在其中的陆地,然而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
特朗斯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甲板上,身体靠在桅杆上的断腿,胸中突然升起了一阵怒气,于是他对着断腿喊道:“你他么的在玩老子,都这么半天了,哪来的海岛?!”
断腿丝毫没有因为特朗斯的咒骂而恼火,就好像没有听到少年的抱怨一样,将手中的烟斗在桅杆上磕了磕,又重新叼回了嘴上,一张老脸对着特朗斯扯了个难看的笑容,无奈的摊了摊手。
特朗斯顿感无力,这样的断腿,还真是让人拿他没办法,特朗斯相信,就算他现在拿枪顶在断腿的脑袋上,后者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我觉得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将海盗旗帜收起来,顺便再把这面鬼帆也收了,这东西太显眼,没准会有什么麻烦。”断腿难得的从嘴里蹦出了几句有用的话。
特朗斯“哼”了一声,来到了主桅杆的下面,顺着绳梯爬了上去,一直爬到最上面绑着旗帜的地方,将海盗旗帜摘了下来,然后又将鬼面帆布收了起来,忙活完这些,特朗斯突然觉得留着断腿的命好像没有了任何意义,断腿仗着自己是残疾人,什么忙都不帮,还每天照吃照喝,如今已经来到了遗忘海角的边界,特朗斯看着断腿悠闲的样子,心中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甩掉这个拖油了。
断腿正靠在船舷边上抽着烟斗,突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回头看时正看到特朗斯不怀好意的眼神,忍不住的浑身一哆嗦,咳嗽了一声,“噔噔”地走回到船舱中去了。
就这样,鬼帆海盗船在大雾中行驶了一天的时间,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要靠岸的样子,特朗斯直等到眼皮子打架,也没见任何动静,干脆回到了船舱中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特朗斯只觉得越来越冷,潮气逼人,睡梦中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整个人也随即悠悠转醒,干脆起身准备去上去厕所,结果双脚刚一落地,竟然踩了一脚水。
特朗斯睡得七晕八素,脑子还没有转过弯儿来,双脚在地板上的水中划拉了两下,整个人才突然清醒了过来。
“妈的!船要沉了?!”
特朗斯抓起床头放着的指南针,将它牢牢的别在腰带上,冲出门的时候海水已经摸过了他的膝盖,他艰难的趟着水,向着断腿所在的房间移动,当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来到断腿房间的时候,海水几乎将整个过道都填满了。
特朗斯在空隙处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潜入水中,费力的踹开了断腿的房间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哪里还有断腿的影子?!
特朗斯心中大骂了一句,赶忙转身向着甲板的方向游去,同时心中兀自懊恼,没有想到断腿这个家伙竟然将船凿沉了,莫不是早就盘算着要报这个仇了。
特朗斯一时想不明白,只能先脱离险境再说,船虽然进水下沉,好在通往甲板的路上并没有任何的阻碍,如果说断腿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报复特朗斯,显然结果并不能让他满意。
特朗斯来到了甲板上,此时胸中的一口气早已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拼命的向海面上划水,只觉得自己已经眼冒金星了,终于一头钻出了水面,重新呼吸着新鲜空气的特朗斯,贪婪的体会着肺部被空气填满的快感,神志也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大脑之中。
此时的海面上,根本看不到一点船只的影子了,特朗斯茫然四顾,正踟躇间,突然发现远处的浓雾中,出现了几处闪动的光点,随即越来越多的光点出现在在了特朗斯的视线中,一座小岛的轮廓,出现在了海平面上。
“遗忘海角!”这几个字瞬间就在特朗斯的脑海中蹦了出来,少年手脚并用的向着小岛的方向游去,浓雾在这时仿佛都变得稀薄了,特朗斯一边游,一边观察着岛上的一切。
那些光点,正是岛上一座座小房子里面的灯光,特朗斯能够清楚的看到,在自己面向的方位,有一排可供停船的码头,自己目力所及的地方,赫然便是一座小型的海滨城镇。
此时的码头上停着一长溜的船只,无一例外的没有一面旗帜,光秃秃的桅杆像是冬天的树林,码头上看上去空荡荡的,只有在深入城镇的深处,才能看到灯火闪动间的人影。
特朗斯悄悄的游到了一艘大船的边上,贴着船身绕到了码头上,眼看四下无人,这才爬上了码头上的木板桥,正要往岸上走得时候,一个背对着自己放着的椅子后面,传出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无名船只,船上一人,登岛费,50金币。”
慢条斯理的声音,再加上尖锐的声调,不由得让特朗斯以为椅子后面坐着的,是一个生活在云顶雪山山中的地精,他曾经在魔都的码头上见过他们,他们几乎每一个人说话都是这种调调,而且他们几乎说的每一句话,都跟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