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间的距离迅速拉近,很快便遇到了一起,一条绳梯从船上抛了下来,船舷边上趴着好几名船员,约翰一个人无法将特朗斯带上船,于是对着船上的人喊道:“这里有伤员,需要下来个人帮忙。”
船上的人一听,立即就有一名船员顺着绳梯爬了下来,他先是检查了一下特朗斯的情况,然后才对船上的人吩咐了一番,立刻就有船员跑去拿东西,不一会一个吊床便从船上抛了下来,约翰和那名船员将特朗斯固定在吊床上,船上的船员立刻一齐发力,将特朗斯拉了上去。
约翰紧跟着上了船,其它的船员则将救生船也拖了起来,固定在了船舷上。
这艘船跟断腿的那艘船大体上差不多,也是一艘货船,只是并没有断腿的船大,船员人手也没有那艘船多。
约翰上了船之后,便向特朗斯的方向走去,那些船员将特朗斯抬上来之后,直接就往船舱中抬,约翰想要紧随其后,却被一个从船长室中走出来的人拦住。
那人裹在一件宽大的衣服中,带着一顶很大的帽子,遮住了一大半面孔,也看不出身体,只听那人淡淡说道:“他需要治疗,你等在外面。”
于是便跟着钻进了船舱中,约翰则被留在了甲板上。这一夜经历的太多的事情,约翰的神经始终绷着,此时有船员送上了食物和水,约翰就坐在一个水桶上,直接大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注意着四周的船员,另一只手始终离剑柄不远。
不过这些船员也十分的懂事,除了送上食物之后,并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打扰他,他们仍是在自顾自的忙碌着,仿佛全当约翰是个透明人一般。
过了能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个人才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他的帽子已经摘了下来,袖子也挽到了手肘处,约翰惊讶的发现,这个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可能是长期航海的原因,女人的肤色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干练的短发和精致的五官,只是眼神中带着不同于一般女性的坚毅,看起来就是女强人的那种类型。
约翰站了起来,想要询问特朗斯的情况,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却又说不出话来,那女人嘴角一挑,先开口说道:“你朋友没事,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伤口缝合好了,吃过了药先让他休息一下。你倒是可以把你们的情况说给我听听。”
女人冲约翰摊了摊手,示意他来到一边说话,路过的船员都对女人十分恭敬,约翰猜测,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这艘船的船长,只是女船长,确实不多见。
两人来到了船舷边站定,约翰便将两人是如何搭上货船,又是如何被货船上的人陷害,等等一些大略的情况说了出来,约翰还是延续特朗斯的说法,将两人的身份伪装成暗金岛往来的商船护卫队,遭遇了海盗之后又遇到了黑心船长。
约翰讲故事的能力实在是不及特朗斯,几次说着说着竟然卡住,那女船长听到后来几次想笑,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等约翰说完之后,才略带玩味的看着他,半天也不说话。
约翰紧张的都快憋出内伤了,那女船长才说道:“好了,你可以进去看看你的朋友了,吃饭的时候我们会把食物给你们送进去,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说完径直走了,也没有多管约翰,约翰长舒一口气,以为自己成功的糊弄过去了,这才跟着一名船员进了船舱,来到了特朗斯所在的房间。
这房间不大,空着的地方临时摆了一张简易的船,船员将约翰引到这里就退了出去,看到两人能在一个房间中,约翰心中不由的放心了不少。
他低头查看了一下特朗斯的情况,发现少年的伤口被完好的包扎着,只有点点滴滴的血迹,整体上已无大碍,特朗斯的剑也被取了下来,挂在了门后的墙壁上,看来这艘船并不像断腿他们一样,现在两人的处境,跟之前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
约翰持续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躺在了那张简易床上,将剑贴身放着,开始闭目养神,不料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之后,疲惫感挡也挡不住,不一会两个眼皮便开始打架,终于缓缓的睡着了。
在断腿的命令下,全船的船员紧张的搜寻了一夜,换了一次火把才勉强能够照亮海面,只是没有人任何的发现,两个人和一艘小船,像是消失在了漫漫的黑夜之中。
天色刚亮,断腿便冲出了船长室,站在操作台上,拿着望远镜四处搜寻着海面,然而还是挡不住让人失望的结果,他面色不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难不成是两人翻了船,已经魂归大海了?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断腿并没有放弃,吩咐船员继续留意海面,一旦有任何的发现都要及时通报,同时将船的方向控制在洋流的方向上,直奔着“遗忘海角”的方向驶去,他料定了特朗斯他们的终极方向,只会是去那里。
货船上的货物,是要运往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托尔维亚的,然而这几天下达的航行指令,却一直偏离着航道,离交货的日期越来越近,断腿却好像完全不着急似的,船员们也只能忍住内心的疑问,遵照断腿的指示办事。
两日下来的航行,小船的影子还是不见,断腿经常站在甲板上,倒是让他们发现了一艘过往的货船。
双方升起了带有商船标志的旗帜,表明了彼此的身份,断腿这才带着自己的船靠了上去,多日不见两人的踪影,断腿不禁想到,会不会是两人被过往的船只搭上了,于是在看到这艘船时,才会上前来打探一番。
对面的货船是一艘吨位较小的货船,规模远不及自己的货船,断腿将船靠近之后,按照航海的国际惯例,希望能够与对方的船长见面,一般这样的要求都不会得到对方的拒绝,所以很快的,一个船长摸样的人便来到了甲板上,与断腿对峙着,只是让断腿惊讶的是,对方的船长,竟然是一个女人。
凡是能在海上,独自带领一艘船只航海的,都不会是小人物,所以断腿的礼数表现的十分周到,他将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放在胸前,一张丑陋的脸庞却带着严肃而尊敬的表情。
“请问阁下大名?”断腿问道。
“帕西,你叫我帕西便好。”女船长说道。
“好的,帕西船长!我叫断腿,”说着还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假腿,“是这样,我船上的两名船员不幸落水了,我一直在找他们,可是顺着洋流在附近的海域都没有找到,阁下路过这里,可曾见到落水呼救的人么?”
“我们从西南方一路而来,不曾见过什么落水的人,很抱歉,帮不上什么忙了。”帕西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