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运油车是改装的美国卡车,载重三吨,但是此时加改了后车厢,看那车厢的体积,如果装满成品油,最少要有**吨,所以在路上的速度可能只比自行车快一些,陈泰和高佬成的一出现在路上,那辆车的速度就马上放的更慢,而车前车后的二十几人则已经各自撩起衣襟,抽出西瓜刀,三角锉,斧头等等不一的家伙,在为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汉带领下,快步迎着陈泰的方向走来,嘴里叫道:
“兄弟!我是水房红棍劏牛平,你边个啊?这批货是水房廷爷嘅,如果你落难有难处,讲一句,江湖救急你几百块也不过小意思,不要伤了同门和气。”
陈泰挠挠头,他不是江湖人,不懂对方这种自报山门的规矩,侧过脸看看旁边坐在石头上的高佬成,见高佬成没有开口,只能自己学着刚才高佬成的叮嘱对劏牛平说道:“车上的油是我们嘅,要么交一万块的保护费,要么连车带货全都留下,你们掉头走人,不然就让你们全部跪低。”
他此时上身背心被撑的鼓起,浑身油亮闪闪的黝黑肌肉看起来气势惊人,此时哪怕是憨厚的开口,也被对面的一群人当成装傻调侃。
劏牛平脸色马上阴沉下来,对方装傻不肯报字头,又开口让自己一方交一万块的保护费,这就是分明没有想要缓和的余地,他转身走到卡车车头处,从车鼻的栅栏处从外抽出一把长柄日本刀,指向对面陈泰等人:“冇的谈?那就打完再谈!我蒲你阿姆!斩死这些敢来同我劏死牛劏死牛:指在僻静地方动手殴打抢劫把我当成羊牯的扑街!”
劏牛平双手握住日本刀,嘴里叫声凶狠,但是向陈泰扑去的脚步却远不如他叫声那样急切暴躁,双腿迈步不急不缓,甚至身后的水房手下都已经超过他朝着陈泰迎上去时,他不过才迈着沉稳的拖步走出几米远。
陈泰双腿不动,上身左侧先闪过一个对手劈来的斧头,等斧头贴着自己脸骨掠过的瞬间,突然探出左手,动作极快的叼住对方握着斧头的手腕:“是你们先出手打我,师傅讲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先出手,就不算我不听师傅的话!”
说话的同时,右手已经从对方手臂下方穿过直抓腋下,猛然发力将对方整个人托了起来!一个漂亮的过顶摔!将对方好像码头搬运的粮袋一样狠狠砸在地面上!“嗵”!的一声闷响,被摔下去的那人后背落地之后,紧跟着嘴巴大张,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在对方被自己从头顶摔出之后,陈泰就已经松手任由对方自生自灭,已经挥拳打向第二个人,第二个人对陈泰当胸一拳轰在胸口,整个人几乎是被打的双脚堪堪离地朝后摔去!直冲出四五米才躺倒翻滚到劏牛平的面前,捂着胸口几次想要再挣扎爬起来都做不到!
本来正押阵蓄势慢慢压上的劏牛平见到陈泰眨眼间连废了自己两个兄弟,顾不上再装深沉,这种时候需要自己打出气势才行,所以双腿间几个万字步极快交替,迅速冲到陈泰面前,嘴里呼喝不断,日本刀朝着正侧身躲避一把西瓜刀的陈泰上半身斜劈而下!无论是时机还是出招,都是又狠又急。
能在上水码头替人押运这些用来走私的成品油,劏牛平自然不是普通杂鱼,他花名就是由劏死牛得来,最好好勇斗狠,最初在新界抢其他人的走私油,后来被水房的大捞家廷爷选中养在手下,算是新界这些走私押运的江湖人较为凶狠的一个。
他一出刀,陈泰之前只靠双拳对付那几个手下的高手气势就再也守不住,身体朝后硬生生来了个硬桥硬马的铁板桥,左手和双腿撑地,右手从后腰处已经摸出高佬成递给他那把斧头,劏牛平的日本刀斜斜劈空瞬间,陈泰已经把斧头朝对方刀身上砸了一下,顺势一个翻身从旁边狼狈的站起来,有些惊慌的望向劏牛平。
陈泰虽然懂拳脚,但是还从未和人搞到生死相搏的局面,就算之前在码头与和二平的人打架,对方也不是上来就朝自己的脖颈或者胸口动刀,可是刚才劏牛平那一刀如果不是自己避的急,此时脑袋,脖子和大半胸口说不定就已经被切了下来!对方是想要要自己的命,从没经历过这种生死搏杀场面的陈泰哪怕功夫够强,却心中已经先有了些怯意。
他身后那些高佬成的手下已经迎上了其他劏牛平的兄弟,刚好留下劏牛平一人与陈泰对峙,劏牛平已经是老江湖,只看陈泰微怔露怯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已经有些胆虚,刀锋一甩,由下至上,反手用刀锋去撩陈泰的小腹!
陈泰用斧头架住这一刀,双脚却朝后退了两步,而劏牛平却气势大盛,刀刀朝着陈泰的要害劈去,而陈泰则手忙脚乱的用斧头去招架,连连后退。
高佬成从路边的石头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对着厮杀不断的路上叫道:“想揾钱把你父母像宋秘书那样搬进港岛唐楼,又冇宋秘书那种头脑,就靠你的拳头打死他,打不死,你一世都是个冇前途的苦力,江湖人是过河卒,冇的退路。你再退两步,我就送你回去见宋秘书,话你是个废材,连码头的工都做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