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起见,林小强躲了几天没有出门。当他重新通过九叔的联络人和六姑的人马重新取得联系的时候,那面已经急的不行了。
更换了地点,林小强和豹哥他们碰头。
“我说,你跑哪儿去了?老子这面满城找你。”豹哥见面就开始抱怨。
“出了点事。怎么,又进展了?”
豹哥倒也懒得和林小强纠缠,一抬下巴,示意华主管有话说。
华主管推了推眼镜,左右看了看林小强、豹哥、刘三,慢慢悠悠的说:“是这样的,六姑那面有消息了,情况可能有变化。”
“变化?什么变化?”
六姑确实了得。她现在给出的消息是,这份遗嘱,被罗律师放在随身的公文包里面。难度在于,这个公文包罗大律师从不离身,据说睡觉都是放在枕头下面的。这个情况是怎么来的呢,华主管一说,林小强都觉得六姑的人隐藏的太深。
罗律师的事务所有一个罗律师的助理,这个助理也跟了罗律师多年,虽然算不上心腹,但是也是颇得罗律师的信任和赞赏的。罗律师没什么嗜好,可这个助理好色。对于这样的人物,六姑手下美女如云,要拿下自然不废吹灰之力。可问题在于,拿下这个人,并不是这几天的事情。早在两年多以前,六姑就已经安排人在和他打交道了。这罗大律师,不光本市,就算是在全省,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六姑当然处心积虑要接近他,以便了解到一些重大的信息。罗律师油盐不进,不好下手,左右的人也被他调教的不错,嘴紧的很。但是六姑那是无孔不入,一遍一遍筛,最后就把突破点定在了这小子身上。这几年,那是主动的送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女的和这个人交往接触,萝莉御姐良家女,羞涩开放加闷骚,这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这小子还就真以为自己撩妹功夫了得,个人魅力无边,喝了点酒就管不住自己嘴巴了,因此上六姑还是得到了不少信息。这段时间,六姑好像知道罗律师那里有大事一样,提前几个月,就下了大本钱,这次安排的是两个美女一起勾搭这小子。这小子一直没有得手,馋的是口水长流,心里是猫爪一样痒痒。六姑接了生意,就要求妹妹下手,这几天主要是等待机会。这天两个妹妹把这小子约出来,唱歌喝酒宵夜开房一条龙,这个小子酒酣耳热,左拥右抱,得意洋洋之际,哪里还有什么防范之心,话里面套话的,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按说,他这个地位,在事务所里,接触不到这么机密的信息。可这人毕竟也算是事务所里的老人了,干了这么多年,属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种。不管是罗律师,还是上上下下的人,对他还是比较信任,很多事情也不背着他。罗律师去和这个富翁见面的时候,就是带着他去的。遗嘱交给罗律师,也没有特意把他支开,就是当着他的面,罗律师接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公文包里。巧的是,这一整天,罗律师和这个助理都在一起,他也就知道这遗嘱罗律师就没有再从包里拿出来过。据他说,这么多年以来,罗律师的习惯一直都是,要放银行保险柜的东西,都是接到手里马上奔银行要放事务所保险柜的,都是下班前整理好了,和秘书两个人掏出钥匙放保险柜里。这罗律师的秘书也是罗律师最信任的朋友,保险柜要两个人的钥匙一起才能打开。这一天,这个小子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还真就盯着那遗嘱,就没从罗律师的公文包里再拿出来过。罗律师的习惯,是最重要的东西不离身,这就确定了这份遗嘱那肯定是放在公文包里了。
“这就好办了呗,去他家,晚上小三爷动手不就结了。”刘三说。
“不然,”华主管微笑着说“这几天小三爷整出来那个,只是罗律师小区的安保,这罗律师家里,还真不好下手。”
原来这罗律师知道自己参与的机密太多,经手的东西价值太大,所以对于自己的安全和家里的安保,也是下了大本钱。且不说几乎从不外出应酬,没有各种嗜好,这罗律师的司机,其实就是他的保镖,据说是特种兵出身,身手了得。家里也请了一男一女两个保镖,全屋的监控绝无死角,而且是委托了专门的安保公司二十四小时远程盯着。就连罗律师睡觉都是有人通过监控盯着。这么说吧,罗律师的家,除了厕所和罗太太的卧室,其他每一寸地方,二十四小时都被盯的严严实实。一旦人家发现有异常,电话马上就联系罗律师。要想进去一个生人,再拿点什么东西出来,真比登天还难。
六姑是怎么知道的呢?原来这问题出在罗太太身上。这罗太太和罗律师,那是原配的夫妻,两人也是白手起家,慢慢挣下的这份家业。一般说这男人有钱就多少会有花花肠子,可这罗律师真的是模范级别的人物,就算经济上宽裕了甚至是发财了,那都绝对忠诚,从不出轨。对罗太太那是一往情深,忠心耿耿。这罗太太也是全心全力的支持着罗律师。自从罗律师有了名气,能挣着钱了,罗太太就当上了全职主妇,相夫教子。可这孩子也大了,在外地发展去了,罗律师也越来越忙,罗太太每天就在家守着空荡荡的宽房子,那过的也实在寂寞。你说像别的退休妇女,打打麻将,跳跳广场舞,罗太太还真看不上,说约点老闺蜜,喝喝咖啡,逛逛街什么的,罗太太几十年家庭妇女当下来,那就没朋友了。出去旅游吧,都是一个人跟着团走,刚开始还挺开心,多出去几趟,也就没意思了。保姆是家政公司请的,每天按时过来做家务,做完人就走。人是客客气气的挺礼貌,可是就是聊天也聊不动啊。罗太太跟罗律师说,请一个长期的保姆,住家里那种,罗律师想考虑之后,又觉得要是放在家里久了,把家里什么都摸透了,那也不安全,所以就没答应。保镖很专业,两人换着班,就屋里屋外没事溜达,挺酷,也不和罗太太说话。这罗太太,每天一起床,就不知道干什么,和丈夫见面也就每天晚上能聊几句。后来罗律师要在卧室装监控,一听睡觉要被人盯着,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又确实拗不过老伴,那就只有分房睡。这下两人每天就只能晚饭的时候面对面说说话了。催着儿子结婚早点抱孙子吧,儿子以老爸为榜样,一心要干大事业,人家对结婚生子一点不急,这罗太太,辛辛苦苦一辈子,钱倒是不少了,可日子过的像关禁闭一样。
人一寂寞,那就要找事情来打发时间。罗太太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吧,可人家家里也是知识分子出身,自己当家庭主妇之前,那也是在大学里任职的,品位是不低的。这一寂寞,什么茶道、花艺、书法、瑜伽,学了一圈下来,都是刚开始的时候兴趣挺高,没两个月就懒得去了。这时候,算是网络把罗太太给拯救了。不知怎么的,就加入了一个吃斋念佛的群体,里面主要是半老的阿姨和无事可做的老太太们,今天这儿烧香,明天哪儿做法事,还见天的有活动。这种老太太集体,都是良莠不齐,没文化的居多。放年轻的时候,罗太太从心底看不起这样的人。可是病急乱投医,再加上这些老太太,叫做能言善辩,口吐莲花,脸皮又厚,出去玩吧,知道你罗太太有钱,可人家说众生平等,也不拍着你,也不叫你多出钱,该怎么分摊怎么分摊一坐下来,那佛教的掌故,什么因果报应,张家长李家短,什么都聊,还挺解闷。一来二去,罗太太还真喜欢跟着她们一起玩。罗律师也知道这事,可他想这老伴一个人呆家里那确实也难受,烧香拜佛的也不是什么坏事,有个事情做罗太太还开心,挺好,也就没多管。
可这林子大了,就什么鸟都有。这个世道,骗子那是多的。就有这么一假和尚,年轻轻的,二十多岁不到三十,长的那叫漂亮。小僧袍一穿,小光头一剃,弥陀佛一念,人模狗样儿的。打听到这罗太太是富婆,那就挖空心思套近乎。你想啊,像罗太太这年级的,自己身体又挺好,家里又有的是钱,无非就是关心老伴关心儿子,这和尚,尽挑罗太太爱听的说,句句都顺着罗太太的心气儿,罗太太舒服啊。所以迷信迷信,迷迷糊糊罗太太就什么都信了。骗钱是被骗了不少,当然对于罗太太来说,那几个钱也不叫什么大事。
六姑的手长啊,东打听西打听,就知道这个事情。她是深知堡垒最好从内部突破,不费吹灰之力,就搭上和尚这条线。要拿下这么一假和尚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无外乎威逼利诱,就把和尚抓在手里。顺着这条线,套出不少的情报。不但通过罗太太确认了遗嘱确实放在公文包里,甚至还派了豹哥一个手下,装神弄鬼的跟着和尚到罗律师家里转了半天。所以,现在交到林小强手上的,连罗律师家里的监控情况也八九不离十了。
“这么说,罗律师家里是下不了手了。”林小强分析分析说。
“这个得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华主管倒是一直面带微笑,不慌不忙。
“这个罗律师都是怎么吃饭的?”
“早饭在家里吃,午饭一般都是外卖,办公室吃,晚饭回家陪着罗太太。从来没有外面的应酬,酒会什么的都是他的秘书去。”
“还真不好办啊。”林小强敲着桌子不说话。
“你问吃饭什么意思?”李兵忍不住插嘴。
“你笨啊,不是说那包从来不离身嘛?那平时不是提在手上,那就是抱着。你想想,喝茶的时候人家放在大腿上,一只手搭在上面,写字的时候,人往前弓,身子整好把包给护起来,都不好下手。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可能松手。这人啊,吃饭的时候没有说一只手抓着包一只手吃的,那包保管的再仔细,吃饭的时候要嘛放在面前,要嘛放在大腿上,要嘛坐在屁股下面。这罗律师的身份,坐屁股下面不大可能。剩下两种情况,只要他离手,我都有办法给他换出来。”
“换?”
“对啊,换。准备一个一模一样的包,甚至分量、做旧都一模一样。他只要离手,我看准机会,一秒不到就能换出来。然后看那遗嘱,弄完再换回去,不就结了?就几分钟的事情,一个菜还没吃完就完事了。”
林小强想了半天,对华主管几位说:“事务所人少,太明显,没法下手。路上动手动静太大,容易起疑。他家里看来没机会。我的思路是还是要想法让他的包离手才行。这么着,刘三哥,你先准备一个包,和他的包一模一样的,你是行家,知道怎么做。剩下的我先想想。”
“没问题,小菜一碟。华主管,那包的情报就只有麻烦你了。”
“这是小事。”华主管一直笑咪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