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道:“眼下奴才不大管事,都是荣妃姐姐在管着,不过听说已经派去了。”
皇帝颔首,搓了搓手道:“那就好。”
灵璧见他指尖微红,便知道是被秋风扑了,命茯苓拿了个汤婆子来,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冲她露出个笑脸,轩轩如朝霞举。
定嫔不是蠢人,自然能看出二人之间流动的情意,便起身道:“皇上、德妃娘娘,夜深露重,奴才身子笨重,咸福宫路远,奴才便告退了。”
“诶,”不待皇帝出声,灵璧拉着她的手坐下,“正要向皇上说你呢,你怎么倒要走?”
皇帝抿了一口茶,看向二人,“说定嫔什么事。”
灵璧道:“定嫔的册封礼,一时虽行不得,但挪个住处总是好的,咸福宫已有端嫔、僖嫔,又有布贵人和敬瑗公主,七阿哥也即将搬回去和定嫔居住,这也太拥挤了些,宫中空着的宫苑不少,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不假思索道:“也好,那你觉得哪里好呢?”
灵璧略一思忖,“奴才想定嫔眼下有孕,不宜太过劳累,西六宫之中属翊坤宫最奢华,眼下翊坤宫也只有宜妃在住着,不如将定嫔挪入翊坤宫西配殿,这样既离咸福宫不远,定嫔无需劳累,也能让咸福宫人都宽松些。”
皇帝颔首,“好,那让内务府择个宜迁居的吉日,就搬入翊坤宫道德堂去。”
定嫔自然应下,向着皇帝、灵璧一礼,方才离去。
夜风里,阿朱帮着定嫔紧了紧领口,小心翼翼扶着她上了肩舆,“德妃娘娘对主子真好,什么好事都先想到主子,想来端嫔娘娘和德妃娘娘那样好,她也未这样替端嫔娘娘说过话呢。”
定嫔瞥了她一眼,“你方才的话便已是替德妃娘娘招来怨恨了。”
阿朱将自己的话品咂一番,方觉失言,忙道:“主子别动气,奴才往后再不这样说了。”
定嫔看向前路,悠长宫道上霜花遍布,在暖黄色烛光之中,幽幽折射着微光,“德妃娘娘待咱们自然是好,咱们就该知道感恩,该为娘娘做的,一件事也少不得。”
送走了定嫔,皇帝几次朝着灵璧的方向看着,见灵璧回视,便忙低下头,如是几次,灵璧索性放下手中的书卷,“皇上若有事,便请明说,非要这样遮遮掩掩吗?”
皇帝便道:“朕想孝昭皇后曾如此薄待于你,贵妃身为其妹不思悔改,反而以此想对你不利,乌雅氏与钮祜禄氏就此结怨,恐怕不好。”
他口吻虽然平淡,可其中的笃定之意却昭然若揭,这不像是商议的口吻,灵璧皱眉,压抑着心中的痛苦与恨意,“怎么?皇上想如何来消弭奴才和钮祜禄氏之间的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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